與江意相處不長的時日裡,傅奚亭在她的身上頻頻看到已故之人的影子。
細節上的動作總能讓他很恍惚。
比如剛剛,低頭淺笑散漫的整理裙擺的動作。
傅奚亭微微閉了閉眼,靠著後背。
一副極其疲勞的模樣。
六點四十,傅奚亭到公司。
將一下車,一群副總圍上來了。
關青招呼來莊景,指了指江意:“傅董讓你照顧好江小姐。”
六國商業論壇,說是商業論壇,但人人都知,這是一場擺在桌麵上且是文明人之間的戰爭,任何人都是爭分奪秒的狀態。
而莊景,為了這一天,早就開始準備全力以赴。
關青猛地跟她說這件事情時,她愣住了,伸手拉住關青的胳膊:“什麼意思?”
“我讀了幾十年書國際名牌大學畢業拚儘全力進了東庭秘書辦,難道就是為了來伺候一個上不了什麼台麵的女人的?”
莊景壓低的嗓音裡帶著不甘。
她擺明了是想在這樣的一個場合裡建功立業好獲得傅奚亭青睞。
可未曾想到————傅奚亭給她安排了這樣一個差事。
關青伸手扒拉開她的掌心:“在傅董手下你就是傅董的人,老板讓你做什麼,你就得做。”
“憑什麼?”
“憑傅董是我們的頂頭上司,而你口中這個上不了什麼台麵的女人可能有一天會成為你我的老板娘,莊景,不甘心也得分時候。”
關青說完,轉身就走。
跟著傅奚亭的身後進了電梯。
江意背脊挺直站在不遠處。
心想,真尷尬。
這些人嫌棄她也不能背著點。
老早就聽說江意之前上不了什麼台麵了,她該怎麼演?
江意望著莊景,視線平靜。
而莊景望著江意,眼裡儘是憤恨與不甘心。
半晌過後,才極儘咬牙切齒開口:“江小姐,請。”
江意跨步進電梯,莊景透過電梯反光璧盯著她。
江意大方回視:“莊秘書有話不防止說。”
“江小姐知道從一無所有爬到高層有多艱辛嗎?我生於卑微,三十歲坐上東庭集團秘書辦副部長的位置,這一路走來,流了多少淚你知不知道?你知道為了今日的六國談判會準備了多久嗎?”
江意目視她,望著莊景,從她的眼眸中的看到了不甘的同時也看到了不屑。
不甘是不想錯過今日自己大放異彩的機會。
不屑是因為她現在是一個連校門都沒出的人。
她能理解嗎?
能!
畢竟上一世,她走的路比莊景的還寬廣。
可現如今,她不能。
此時的她,步步維艱,如果不快速地找到一個自己熟悉的領域展現出自己的價值,那麼————不管是江家還是傅奚亭都會拋棄她。
而她如果在想快速站上上一世站上的高位,隻能倚仗江家和傅奚亭。
可憐彆人?
不不不,她沒那麼慈悲。
自己現在每天都處在一種操蛋的氛圍中還有心情去可憐彆人?
可去他媽的吧!
江意淺淺的勾了勾唇,伸手彈了彈指甲,望著她譏諷開口:“我為什麼要知道呢?”
“我投了個好胎不就是為了能少走一些彎路嗎?你我本來就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你讀了幾十年書努力奮鬥到現在這個位置,而我,即便大學沒畢業也能輕輕鬆鬆地成為傅奚亭的未婚妻,指不定日後還能成為你的老板娘,你覺得,我為什麼要理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