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意很聰明。
與人搏鬥知進退,與人動手不留情。
看碟下菜,在國際談判場上也能臨危不懼。
這些點,無疑都是傅奚亭之前未曾想過的。
一個女大學生,未經曆世間的磋磨卻能做到如此,極少見。
首都豪門世家的那些子女,有天資聰穎者,但天資聰穎者並不見得能有江意這般有手段。
傅奚亭欣賞她是因她少年老成,交談無須太過費力。
“方池,請人出去。
傅奚亭語氣冷冷淡淡,帶著不容置喙的決絕。
江邶心頭一震,剛想開口求情,隻聽傅奚亭又道:“通知吳副總,徐家的案子————。”
砰——徐之在旁一直隱忍不言,對江意是諸多不滿,可對傅奚亭,她不敢有絲毫的忤逆。
聽到傅奚亭這話,她想也沒想直接跪下去。
膝蓋碰到地板的是砸的一聲響。
“傅先生高抬貴手。”
傅奚亭自上次將徐家人請過來之後就已經開始暗搓搓的對徐家下手了。
雖說徐家目前沒什麼產業跟傅奚亭掛鉤的,可首都多的是人想跟東庭集團扯上一點關係,隻要傅奚亭開口,徐家必然陷入兩難的境地。
她之所以在江家能爬到大房的頭上,全靠徐家的產業支撐著。
如果徐家垮了,江家哪裡還有她說話的地方。
往後的利益和眼前的感受徐之選擇了後者。
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跪到而立之年的男人跟前,匍匐著,喘息著。
像極了一個無可奈何苟延殘喘的人。
傅奚亭高深莫測的盯著徐之:“江夫人跪錯人了。”
徐之一愕。
江意摸著美短的手一頓。
略微錯愕的目光望向傅奚亭。
徐之百般隱忍,她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欺負了十幾年的人突然有天爬到自己頭上來了,那種挫敗感讓她有一瞬間的難以接受。
即便如此,她還是顫顫巍巍的,將自己的膝蓋調轉了一個方向。
跪到了江意跟前。
“意意,這件事情確實是二嬸過分了,二嬸希望你大人不記小人過。”
江意伸手拍了拍美短的腦袋,美短呲溜一下就跳走了。
江意凝著徐之:“二嬸今天當著傅先生的麵道歉,傅先生不再的時候還是得報複我,你我心知肚明,這些年你壓榨我,壓榨我媽,無非就是看在我們家素質高而已,但我要告訴二嬸一點的是,兔子急了也咬人,二嬸竟然想要道歉,我也不是不能接受。”
江意高傲的視線緩緩的落到徐之身上。
伸手抄起傅奚亭跟前的煙灰缸砸在了徐之跟前,砰的一聲散開了花。
屋子裡的人都為之一震。
方池心中有種不祥的預感。
而素馨,未曾見過江意心狠手辣時的模樣。
見她乾脆利落的揚手砸東西,嚇得一驚。
“跪吧!”江意如同高不可攀的死神,說出來的話帶著幾分傲慢。
“什麼?”徐之愣住了。
“聽不懂嗎?原諒你可以,跪玻璃渣吧!不然我怎麼能確定你是誠心道歉呢?”
江思見此,滿腔憤怒:“你這是在刻意為難我們。”
“你才看出來嗎?”江意反問。
目光凝了眼傅奚亭:“傅先生給我的底氣,讓我有這個資本,你想反抗也不是不行。”
傅奚亭夾著煙的手一頓,心想,這小姑娘心思還不是一般的重,這種時候都拉他下水背鍋?
砸他的煙灰缸讓他沒地方點煙灰就算了,還讓他背鍋?
江意敢怒不敢言。
徐之看著眼前的煙灰缸,顫顫巍巍的不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