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江意真的是江芙,一旦傅奚亭此時動了這塊肥肉,以江芙的聰明,必定能順藤摸瓜。
江意端著水杯回來時,傅奚亭回到了床上,靠在床上看著手中文件。
“水。”
“謝謝,”傅奚亭不動聲色接過。
隨手放在了床頭櫃上,江意看著,眉頭突突直跳:“不喝?”
“燙。”
“你剛剛不是想喝燙的?”
“隻是剛剛想喝,”男人語氣淡淡。
江意聽著,來火了,站在傅奚亭的床邊怒目圓睜的望著他:“耍我?”
男人溫溫涼涼的視線落在江意身上時,帶著些許不讚同。
“人的口味是會隨著心情變得,意意。”
“你能彆喊我意意嗎?我惡心。”
傅奚亭要笑不笑的望著江意,勾了勾唇角,似是漫不經心的問了一句:“知道我為什麼喊你意意嗎?”
為了惡心她。
江意不用想都知道。
約莫是懶得在這夜晚跟傅奚亭有任何爭執,江意拿起自己的杯子去了茶水間。
站在茶水間時,她恍然想起昨夜發生的事情。
緊急關頭,她猶記得男人在她耳邊說了句話。
前方不是光明大道,是深淵,你想清楚了。
想起這話時,江意手中的杯子砰的一下掉在了地上。
傅奚亭————知道自己是江芙了。
江意怔愣的站在茶水間,眼眸中的驚恐沒有絲毫掩飾。
如果傅奚亭知道她是江芙了?會不會將她送進研究所?
如果傅奚亭知道她是江芙了,會不會限製住她的活動?
如果傅奚亭知道她是江芙了,會不會將她圈在身邊?
江意腦子裡的問題一茬接一茬的冒出來。
她與傅奚亭最後一次見麵是什麼時候?
五月初,她被傅奚亭請上豫園,這個男人極度聰明。
旁敲側擊的詢問她知本集團的事情,而她,與之周旋時充當一個聽不懂話的傻瓜,每一句話都恰到好處的避開了傅奚亭想知曉的重點。
臨行時,他道了句保重。
事後她同林景舟提及此事,林景舟告知東庭集團對互聯網這塊肥肉盯了許久,但奈何此時技術不到位,而知本集團高層是技術專家出生,在這個板塊無疑是比傅奚亭有更優的條件。
他旁敲側擊也不過分。
好東西,自然多的是人看上。
隨後,她去東國與知本接洽到的專家進行談判。
返程時,墜機死亡。
而知本的研發計劃也就此作罷。
東庭集團的互聯網板塊?
還沒起來。
上次在談判桌上,江意親自談了這個事情。
如果此時,知本集團的謀劃落空恰好落到了傅奚亭手中,她有理由懷疑自己的死跟傅奚亭有關,可此時——————沒有。
所有線索在傅奚亭這裡劈叉了。
江意思緒翻湧之時,俯身想將地上的碎片撿起來,剛伸出去的手尚未來得及動作,就被一雙布滿皺紋的手微微握住。
刹那間,她的心跳都靜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