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第二件事情是不是第一個人做的,總有人能讓它是一個人做的。
這日傍晚,江意象征性的去醫院檢查了一番。
傅奚亭始終都未曾出麵。
直至歸豫園,聞思蕊尚未將車停穩,就看見這個財閥大佬穿著一身米白色家居服站在院子裡逗貓。
在她的印象中,鮮少有男人可以將白色穿的那麼出挑的。
而傅奚亭,顯然是這極少人之中的一個。
男人拿著一根狗尾巴草站在四月的豔陽裡,與兩隻貓歡快玩耍。
她看著江意下車,邁步向著男人而去。
後者將握在手中的狗尾巴草換了個方向,伸手摟住江意,低頭親了親她的唇瓣,而江意踮起腳尖回應他。
畫麵溫情的讓她這個局外人頗為羨慕。
須臾,江意從他手中接過那跟狗尾巴草,接替了逗貓的工作。
傅奚亭許是感受到了聞思蕊的目光,望向她點了點頭。
聞思蕊坐在車裡,回應他的招呼。
這是2010年四月,聞思蕊的第一印象是這二人的恩愛。
在往後發生的那麼多事情當中,她每每回憶起這一幕的時候都會站在旁觀者的角度勸勸江意。
“安排妥了?”江意拿著逗貓棒站在傅奚亭身旁,淺淺的詢問。
“妥了。”
“也不知道那個老東西是不是他的對手,”江意萬般擔憂的來了這麼一句。
傅奚亭淺笑著摸了摸她的腦袋:“即便不是,吃虧的也不是你。”
這夜,江家老宅裡氣氛低沉。
一如外界所言,趙家老爺子早年間在的段位是極高的。
不過是現如今年級大了,隱退了罷了。
“你養了個好孫女啊。”
趙老爺子開口就是一句冷嘲熱諷。
江老爺子雖說年輕時位置也不低,但比起趙老爺子還是差了一些,所以今天當趙老爺的這句冷嘲熱諷說出來時他毫無反駁之力,隻能陪笑臉。
“大房那一脈,各個都是逆骨。”
“趙老您是知道的。”
“我知道是一回事,但他膽敢動我趙家的人又是另外一回事。”
趙老爺子的話語並不客氣,更甚是帶了那麼一些威脅的味道。
江老尷尬不已:“這件事情的前因後果我們實在是不清楚,但如果趙老需要一個解釋的話,我們可以讓江意過來給您答複。”
過來?
站在趙老爺子身後的管家聽到這句話,微微抬眸望向江老爺子。
從他今天跟江意交鋒看來,江意似乎並不在乎江家這位老爺子。
“那我等著,”趙老臉色冷怒。
江老爺子的電話還沒出去,門鈴被人按響了。
曹許前去開門,拉開門赫然見傅奚亭身旁的方池站在門口。
望著先是畢恭畢敬的彎了個腰喊了聲曹管家。
“方特助這是?”
“我家先生讓我來接人,”方池語調不卑不亢。
曹許疑惑:“接誰?”
“趙老。”
方池的嗓音不大不小,屋子裡的趙老自然是聽見了。
側身回眸望著門口,嗓音不低:“是誰?”
這麼猖狂。
“趙老,傅董讓我來請您走一遭。”
方池跨步進屋站在玄關處望著趙老爺子。
旁人他不知道,但這個傅奚亭——————。
他不能不知道。
晚間八點,趙老爺子被帶進豫園地界。
車子一路順著盤山公路上去,蜿蜒的路燈像極了護城河上的遇龍燈。
山林之間的豫園是這個時代的象征。
是傅奚亭權利的佐證。
這個年紀輕輕就坐上高位的人,背景遠不如旁人看見的那般簡單。
會客室裡,燈火搖曳,傅奚亭靠在沙發上拿著一本書靠坐在沙發上,暖黃的燈光落在他身上給他添了幾分柔和。
趙老爺子進來時,兩隻貓跟得了命令似的從他腳邊竄出去。
嚇得他汗毛聳立。
年歲不小的心臟瘋狂調動著,站在原地喘息了好久才平穩下來。
而傅奚亭,看著站在門口驚魂未定的老人,倒也沒有起身的意思,伸手合上數目,坐在沙發上,凝著他。
如同上位者,帶著些許睥睨眾生的冷漠感。
“趙老,請。”
方池的這聲請帶著催促的意思。
趙老爺子邁步進去,坐在傅奚亭的對麵,方池適時的端來茶水擺在他跟前。
老爺子低眸看了眼茶幾上的水杯,唇角牽起一抹哂笑:“傅董的茶,老爺子我不敢喝。”
這話,無疑是在內涵。
內涵江意的一杯茶險些送了他兒子的命。
“有求謀,才有手段,趙老覺得自己身上有什麼東西是我所求的嗎?”
傅奚亭這話的弦外之音是我對你有求,才會想辦法對你用手段。
一個兩手空空的人可不值得他去費儘心思。
“傅董這話的意思是傅太太做這件事情並非沒有動機?”
傅奚亭不急不緩的端著咖啡抿了一口。
“那勞煩趙老說說動機是什麼。”
趙老爺子凝著傅奚亭的目光帶著陰冷。
“年輕人,太猖狂不見得是什麼好事,傅董覺得呢?”
傅奚亭似是聽了什麼笑話似的,猝然失笑,爽朗的笑聲讓方池心裡跟被什麼東西揪住了似的。
“猖狂?”
“趙老想在我跟前立威嚴?”傅奚亭仍舊是那副輕蔑的摸樣。
“首都的天不是四十年前的天了,趙老想用曾經的身份壓我?你不看看現如今誰才是主宰,”砰、男人將手中的杯子不輕不重的擱在桌麵上。
目光帶著微怒:“我傅奚亭的女人,可輪不到你來欺負。”
“趙家出了個趙影就罷了,現如今還來個趙老,女人間的勾心鬥角我就當是小姑娘們不懂事了,趙老半截黃土入身的人也這麼不懂事?”
“傅董這是要將屎盆子扣在趙某頭上了。”
他算是明白了,傅奚亭今日請他來,是為了算賬的。
“趙老敢說自己問心無愧?”
“滿口為國為家仁義道德擺在桌麵上,實際上肮臟手段不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