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5:甩了我,你休想(1 / 2)

傅奚亭摔得人都暈乎了,關青來時,恰好碰見了徐啟。

二人剛下車,還沒來得及寒暄,徐啟就被方池拉走了。

關青一驚,趕緊跟上去。

臥室裡,傅奚亭迷迷糊糊的,隻聽得見孟淑的念叨生和吩咐聲,與江意的爭吵在耳裡接連不斷。

似是找不到出路在腦子裡橫衝直撞。

“到底是怎麼回事?”孟淑質問素馨。

素馨彼時被方池支走,不在主宅,哪裡會知道發生了什麼,

至於孟淑,會問素馨也是因為知曉詢問方池得不到正確答案,他隻會避重就輕的忽悠她。

“我不太清楚,夫人。”

“你這個管家到底是怎麼當的?”孟淑嗓音微微高昂。

傅奚亭的手落在眼簾上,嗓音微弱:“閉嘴。”

徐啟推開門進來時,我是正好安靜。

自從傅奚亭跟江意結婚之後,孟淑連日來都處在擔憂中,她與傅奚亭的感情本就薄弱,進來更是時常聽聞伊恬來往豫園的事情,且江意幾次聖體不好,都是伊恬來照顧,至於自己,好似已經完全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她這個親生母親的分量在傅奚亭的心目中比不過丈母娘。

而時常有人說傅奚亭孝順伊恬勝過她之類的話語。

今日,恰好聽見江意受傷的事情,本想借此機會過來照顧江意好挽回挽回母子二人之間僵硬的關係,不曾想一來就見到如此畫麵。

孟淑一時間——沒克製住自己。

“夫人,水,”聞棲從樓下上來就見孟淑站在走廊裡失神。

孟淑伸手推開聞棲遞過來的杯子:“不用了,去問問江意是不是回江家了。”

“好。”

“方池,去把太太接回來,”傅奚亭回過神來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讓方池去接人。

而方池,頗有些糾結:“先生,太太出門的時候就讓人跟著了,江夫人沒帶她回江家,去了市中心的小區裡。”

………

“睡衣都是新的,媽媽給你放衛生間了。”

大平層裡,江意坐在陽台上失神,伊恬在身後忙進忙出,將一切都安排妥當。

江意思緒回籠,回眸望向伊恬:“您歇會兒,我自己來就好。”

“早點休息,興許睡一覺,一切就都有轉機了。”

伊恬寬慰著江意。

江意牽了牽唇角,想起自己剛剛跟傅奚亭的那番爭吵:“您不好奇嗎?”

“為何我跟傅奚亭會吵的那麼厲害。”

伊恬心裡一揪,不是不好奇,而是大概猜到了事情的真相。

她死的冤屈。

伊恬抿了抿唇,拉過一旁的椅子坐在江意身旁,雙手握住她的掌心:“不管你想做什麼,我都支持你。”

“趙振,林翰,林清河合謀將我弄死,拿走了研究成果雙手奉上給傅奚亭,事後、江則隱瞞了我死亡的真相,僅僅用簡單的墜機兩個字來帶過這一切,我死了,但卻又活了一次,站在整個事件的正中間。”

伊恬心頭一顫,從上次江意詢問江則,她就隱隱知曉這件事情跟江則脫不了乾係,沒想到。

儘管猜到了這一切,可在得知真相時,她仍舊覺得難以接受。

就好像看見了丈夫和女兒自相殘殺的一幕。

那種悲痛感在心底無限蔓延,如同藤蔓附著上了她的四肢百骸。

讓她動作逐漸僵硬。

伊恬話語更咽,身子控製不住的顫栗:“對不起。”

“跟你有什麼關係呢?”江意望著伊恬,濕潤了眼眶。

不知道是在為自己淒慘的遭遇而流淚,還是在為與傅奚亭的爭吵而流淚。

“意意——。”

到了這種時候,伊恬除了一聲隱忍輕顫的意意,不知道說什麼好。

江意靠在椅子上,緩緩的歎了口氣。

說什麼長路漫漫,慢慢走都是假的。

這夜,並不安生。

趙家早就亂了。

而江意與傅奚亭因為一個林景舟吵得不可開交。

二人都是嘴皮子極其厲害的人,唇槍舌劍將字句化成刀子紮向對方的時候毫不留情。

傅奚亭靠在床上,眉眼緊緊蹙在一起,孟淑端著粥上來,放至傅奚亭身旁。

“宴庭————。”

“誰讓你上來的?”男人眼眸未曾掀開,說出來的話帶著幾分責怪與不悅。

“宴庭,我是你母親,”孟淑似是受了什麼打擊似的,近乎哀求的提醒傅奚亭這個事實。

伊恬可以在豫園隨意進出,而她外人卻沒有資格。

這說出去,是多大的笑話?

“孟女士時常提醒我這件事情,用意是什麼?”

傅奚亭眸子沒有絲毫溫度,盯著孟淑時,冷涔涔的,恨不得能瞬間就將她戳穿。

“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觸及我的底線是想試試我到底會不會將你遣送出去?”

“我勸你,彆來指點我的生活,我跟江意如何吵,如何鬨,那也是我們夫妻之間的事情,你一個婚姻不幸的人有什麼資格來指點彆人的婚姻?怎麼?你是希望我這輩子過的跟你一樣不辛?”

砰————孟淑手中的碗掉落在地。

驚恐的目光落在傅奚亭身上。

她囁喏了半晌才硬氣膽子反駁傅奚亭:“婚姻不幸難道是我一個人的人錯嗎?你以為你爸爸是無辜的嗎?我跟她結婚二十幾年,見他的次數屈指可數,一段婚姻,靠一個人是走不下去的,就因為你爸死了,所以所有的過錯都是我一個人的?死無對證我無法為自己開脫了是嘛?傅奚亭,我承認我有愧於你,但你不該用婚姻不幸這四個字來推翻我這一生,我這一生的不幸都是你爸爸帶來的,他死了,就可以成為受害者了嗎?”

“你們婚姻不幸,是我的錯嗎?他死了,你將所有的錯都歸結到我身上,還企圖我原諒你?”

最可笑的是他們三個人的關係已經成了貓吃魚,魚吃草的連環效應了。

“無辜?誰不是無辜的?”

“我斷的第一根骨頭就是你的功勞,你有什麼資格說江意?”

“你有什麼資格說彆人管教不好女兒?你是覺得你的兒子有多優秀嗎?你沒看見你兒子殺過人嗎?你沒看見你兒子刨過墳嗎?”

翌日、江意一早去公司,遠遠的便見門口大堆的記者等著。

剛一進辦公室,聞思蕊就迎來了:“傅董的秘書昨夜給我打電話說讓我給你準備一套參加喪禮的衣服,說下午去參加趙振的喪禮。”

江意恩了聲。

沒多餘的反應。

像是傅奚亭的手段。

“那我先出去了。”

聞思蕊剛一下樓就看見門口站著一位穿著光鮮亮麗的婦人。

從頭發絲都可以看出來這人身價不菲。

“聞秘書,找江總的。”

聞思蕊疑惑走近:“您是?”

“我是傅先生的母親,孟淑。”

孟淑直報來路。

聞思蕊嚇得倒抽一口涼氣,這是江總的婆婆啊。

傅董的母親。

外人對其的評價是深居簡出,除了一些必要的活動,首都極少人能見到她的身影。

但因著是傅先生的母親,這人在首都恩名諱不小。

聞思蕊領著孟淑上樓,告知江意時,江意麵色冷了幾分。

坐在辦公椅上似是不願起來。

而顯然,聞思蕊也看出了江意的意思。

轉身行至會客廳,告知孟淑江意正在接客戶電話,可能要一會兒。

接客戶電話?

孟淑唇角輕輕扯了扯,這個借口,傅奚亭在她跟前用了千百次了。

江意實在是不想去與孟淑周旋。

但無奈,人家找上了門。

她隻能硬著頭皮上。

對於孟淑,江意沒多少感情,她素來就不是一個感情重的人。

更勿論與孟淑的幾次相處,這人的意圖都太過明顯。

明顯的讓她無法接受。

“忙完了?”孟淑尚算溫軟的話語起來,讓江意起了幾分防備之心。

“我今日來是想就昨日之事同你說聲抱歉。”

孟淑誠懇的目光落在江意身上,一眼就看到了她的防備。

“昨日事發突然,是我太著急了,才說出了那番話。”

“我對你並無壞心,相反的,從某種程度來說我應該感謝你,感謝你的出現拉近了我跟宴庭之間的關係,說到底,我沒有任何資格去指責你,在宴庭心目中,你比我更加重要。”

孟淑說最後一句話時,江意從她的眼眸中看到了自嘲。

那種淡淡的自我譏諷無論從哪個角度看我及其悲哀。

孟淑與傅奚亭之間如果不是有那層血緣關係在支撐著早就成為仇人了。

而正是血緣關係的糾纏,才會讓這母子二人合不攏,斷不掉。

孟淑即便想極力的站在傅奚亭身旁扮演好一個母親的角色,但這些年的疏遠與疏離早就讓她變樣的。

一個從未當過母親的人,如何扮演好一個母親?

江意落在杯璧上的指尖緩緩的往下壓了壓,孟淑跟傅奚亭之間的鬥爭是他們之間的事情,而對於孟淑,該有的教養她要有:“您永遠是母親。”

孟淑愕然,盯著江意的目光儘是震驚。

而一旁的聞棲也愣住了。

她們都知道,傅奚亭給過江意底氣,與孟淑當陌生人的底氣。

可這人,並未如此做。

這句您永遠是母親無意是將自己的段位抬高了,同時也給了孟淑臉麵。

畢竟——這話是她想聽的。

“你當真這麼覺得?”孟淑有些不可置信。

江意緩緩點頭:“當真。”

是不是真都得真。

江意其人,善於用語言同人周旋。

這曾經是她吃飯的本事。

會客室裡,江意正在跟孟淑會麵,聞思蕊在樓底下又收到了包裹。

看著帶著鴨舌帽和口罩的男人,她故意拖延時間:“送給誰的?”

“江意,”男人嗓音清脆,聽起來年紀不大。

聞思蕊麵色如常,點了點,從一旁拿了瓶礦泉水給他:“辛苦了。”

男人接過水,道了聲沒事就走了。

他前腳走,角落裡後腳就有人追了上去。

聞思會兒按照江意的吩咐將包裹抱上去。

正巧江意跟孟淑從會客室出來。

“江總,包裹。”

“放我辦公桌上,”江意看了眼身後。

“不用送我了,你去忙吧!”孟淑及其體貼開腔。

“那您路上小心,”江意點了點頭,一進辦公室就拉開抽屜拿出美工刀將包裹劃破。

一聲尖叫聲瞬間想起,聞思蕊捂著嘴唇從辦公室衝進了衛生間。

孟淑剛下台階的腳因為這聲尖叫收了回來,疾步往江意辦公室而去。

“怎麼了?”

江意將手中的美工刀丟進抽屜裡,淡定的將紙箱蓋上,麵不改色的回應孟淑:“沒什麼。”

艾顥聽聞聞思蕊的尖叫聲疾步衝上來,看見江意手中被打開的箱子,大老遠的就聞到了味兒:“明知道不是什麼好東西,您為什麼每次都要拆開?”

江意的手仍舊按在紙箱上,望著艾顥:“不拆開,萬一是炸|彈怎麼辦?”

艾顥渾身的血液似是被禁錮住了似的。

這句話————江芙說過很多次。

而這句話的由來,是他們某次去國外出差收到了一個包裹,包裹拆開時,發現是炸|彈。

也幸好拆開的及時,不然——大家早就去見西天佛祖了。

“愣著乾什麼?抱出去,然後報警。”

江意點了點手中的箱子。

艾顥捂著唇,不樂意:“能不能讓司翰來?”

“那你的工資能不能讓司翰領?”明知道司翰不再還說這話?欠收拾。

艾顥一臉受不了的抱著箱子出去。

江意抄起桌麵上的紙巾送去給聞思蕊。

“謝謝江總。”

江意伸手拍了拍她的背,帶著點無奈輕歎:“習慣就好了。”

聞思蕊:………..

“這是怎麼回事?宴庭知道嗎?”孟淑見江意將所有的事情都處理完了才敢開口詢問。

“對手的一些小把戲罷了。”

江意漫不經心回應,並不覺得這是多麼嚴重的事情。

“小把戲?那裡麵裝的是動物屍體吧?且還臭了,”到底是年歲大的人,見過的世麵比他們吃的飯還多。

江意沒否認,點了點頭。

孟淑跟聞棲聯想起她剛剛一臉雲淡風輕的將箱子摁進去的摸樣,心裡不自覺的顫了顫。

這姑娘,遠不隻她們表麵看起來那麼簡單。

“您先回去?我這兒不怎麼太平,”江意客氣詢問孟淑。

孟淑離去沒多久。

警察來了。

大抵是覺得這個事情牽扯太廣泛了。

不敢有所怠慢。

下午兩點,黑色賓利停在公司門口,熟悉的車牌號映入眼簾。

江意換了身黑色套裝下樓。

“小太太,”方池拉開車門。

後座,傅奚亭正在閉目養神,江意進去時,他都未曾掀開眼簾。

傅奚亭未曾言語,江意也沒開口的意思。

二人一時間相對無言。

昨夜的那場爭吵一直延續到今日,傅奚亭跟江意二人都不是隨意低頭的人。

且不說——二人所思所想有所偏頗。

方池這日開車都開出了一身冷汗,五月的天,夏天尚未到來,但車裡的溫度逐漸升高。

紅燈起,方池踩著刹車,不動聲色的將布滿汗水的掌心在褲腿上擦了擦,悄咪咪的看了眼後座上僵持著的二人。

綠燈起,江意手機響了。

她伸手接起,密閉空間裡的一句“找到了”尤其明顯。

“你先盯著,彆打草驚蛇。”

昨日夜裡,江意吩咐司翰早起換輛低調點的車盯著公司出入人員,大抵是覺得那人不會就此作罷,果不其然。

“你現在在哪兒?”司翰坐在車裡拿著手機望著眼前的平房。

“去趙振葬禮的路上。”

司翰一驚:“你瘋啦?你不怕趙家人撕了你?”

“這不正好?”

“以身飼虎這種事兒你乾起來真是順暢的跟竄稀似的。”

江意懶得跟司翰扯,將掛電話,男人目光幽深的盯著她,語調冷冷淡淡:“什麼人?”

“幾個手段不怎麼光明磊落的人。”

傅奚亭問的淡,江意回的也淡。

方池心裡叫苦不迭,心想這二人聊天跟打啞謎似的。

何必呢?

所幸開口緩解了氣氛:“不會又有人給太太送什麼惡心的東西了吧?”

江意將手機放在膝蓋上,恩了聲。

車子行至殯儀館門口時,二人在無言語。

傅奚亭的座駕實在是太過醒目。

褐色賓利停在門口時,記者一窩蜂的衝上來,試圖用長槍短炮堵住這對夫婦。

而奈何,傅奚亭的保鏢與警衛都不是吃素的。

“媽、”趙影遠遠的看見傅奚亭的座駕,腦子裡有什麼東西嗡了一聲。

卜思盯著黑色賓利。

伸手拍了拍趙影的胳膊:“不必驚訝,傅先生不來我們才該驚訝。”

“可是——他們是殺死爸爸的罪魁禍首啊。”

“你有證據嗎?”卜思視線凝在趙影身上。

“沒有證據,我們就不能拿人家如何,不僅不能拿人家如何還得賠著笑臉巴結著,在首都,隻要傅奚亭開口,弄死你去巴結他的大有人在。”

“這不公平,”趙影氣的渾身顫抖。

她怎麼都無法忍受一個弄死自己父親的人出現在葬禮上。

這比將她踩在地上羞辱都令人難受。

“什麼是公平?公平又是什麼?你們弄死江芙,又去找江芙的父母看疑難雜症,這是公平嗎?”

卜思紅著眼睛盯著趙影,怒目而視的眸子裡帶著痛恨,趙影一眼望去,差點淪陷進去。

“趙影,這就是個弱肉強食的世界,公平?沒有公平可言,你現在要看見的是站在你跟前的人是誰,而不是被仇恨迷了眼,你是勝者你就理所當然,你是輸家,你就高歌公平?這樣——你永遠都贏不了。”

沸騰的人群中,卜思的語氣低沉。

一字一句的傳進趙影的耳裡。

在回眸望去時,傅奚亭與江意二人並肩走向靈堂,警衛攔住記者不讓眾人靠近。

這日,傅奚亭一身黑色西裝,白襯衫黑領帶。

衣著倒是參加喪禮的規格,但也有種剛從會議室出來的隨意。

至於江意————

趙影微微閉了閉眼。

不想看,她怕自己忍不住上去跟她撕逼。

“趙夫人,節哀。”

卜思微微頷首回應傅奚亭:“謝傅董前來送我丈夫最後一程。”

“趙總生前也算是我的前輩,送一程是晚輩應該的。”

靈堂外,記者想方設法的想聽見二人聊了什麼,但奈何傅奚亭的警衛實在是太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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