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貝兒,我淩晨兩點才睡的,四個小時不到,”傅奚亭無奈歎息。
“乖一點,恩?你起了我睡不安心。”
七月,氣溫如同曲線圖似的拉升起來。
江意晨間起來拉開窗簾向陽望去,入目的是耀眼的太陽和山林間翻滾的熱浪。
七月二日,錢行之與司翰在建州調查事情。
二人穿行於建州城市中央,司翰看著錢行之前行且堅定的步伐,有些好奇追上去:“我們到底要查什麼?”
“查死人埋的地方。”
“就這麼無憑無據?跟隻孤魂野鬼似的在建州遊蕩?你倒是給個源頭啊!”三十多度的天兒,司翰隻覺得自己的天靈蓋都在冒著白煙,在走下去,人就要曬成人乾了。
而錢行之,從戰地出來的人,這點兒苦難算得了什麼,不理會司翰的叫苦連天,悶頭往前:“你要是受不了,就回首都當你的小少爺去。”
司翰一愕,三五步追了上去:“不是,我是那種吃不了苦的人嗎?但好歹你要讓我知道是什麼事情吧!我這兩眼一抹黑跟這種在建州遊蕩好幾天了。”
“你————,”司翰的話語止在了錢行之的腳步之中,他抬眸望去,入目的是建州墓地的字樣。
刹那間,一股陰涼之感從他的腳底爬起來。
即便此時青天白日,也依舊擋不住這股子惡寒。
“我們不會要進去吧?”司翰嘀嘀咕咕。
錢行之看了眼門頭,臉色暗黑:“當然。”
錢行之進去,倒也是沒跟看門的人廢話,丟了幾張毛爺爺過去:“查個人。”
話雖是客氣的話,可配上錢行之這張臉,難免讓人瑟瑟發抖。
保安大爺嚇得輕顫:“我這兒是墓地,不是派出所啊!”
“就問死人,”錢行之擒著保安大爺的脖子,點了點桌子上的錢:“一個名字,一千塊。”
“你問。”
“袁海,葬在哪裡?”
“我翻翻,”大爺拿出桌麵上的記錄本該是翻著,翻到袁海名字時,點了點:“這裡。”
“不報警,下來再給你九千,我們就上去看看,不給你整破壞,”錢行之神獸拍了拍大爺的肩膀,大爺聽著,連連點頭。
這種人傻錢多的人來的越多越好,他求之不得,他就是個墓地的看門保安,能撈點錢是點錢。
“袁海是誰?難道是前談判院的那位袁海?”司翰莫名覺得事情有點不太對勁,望著錢行之的後背帶著防備。
司翰了解袁海還是從那些狐朋狗友的口中得知的,聽聞,他是國際談判官江芙的秘書之一,且專業能力極強,翻雲覆雨的本事與江芙相差無幾。
說的一口流利的德語,且對國內法律也頗為精通,算是個全能型人才,隻是這樣的一個人才死在了空難中。
與江芙雙雙殞命。
彼時,那些狐朋狗友還笑嘻嘻的勸他,不要去乾什麼談判官的事情,畢竟是高危職業,指不定那天就一命嗚呼了。
而錢行之,似是也沒想到司翰會知道前談判院落的人。
停住腳步回眸望向他:“你認識?”
袁海其人,一直在江芙的後方,按理說除了工作上與之有過交集的人,鮮少知道他這號人才是,可他竟然知曉。
“跟著江總之後查過一些,你來查人家乾嘛?”司翰不解。
“江總沒跟我說,隻讓我來查,你很煩,行走版的十萬個為什麼?”
司翰:“.......我還沒有知情權了?”
“萬一你帶我來殺人放火我是不是得欣然接受?我又不是傻子,”誰知道這錢行之是個什麼人物,江意這麼不清不楚的將人招進來,萬一有什麼閃失,那豈不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
這要是真出了什麼事兒,得不償失啊。
“你放心,真要乾什麼殺人放火的勾當,我也不會帶你。”
“為什麼?”
“菜!”錢行之的刀子捅的極深,嫌棄司翰的目光絲毫都不帶掩藏。
一口一個菜也不管人家愛不愛聽。
這日,建州烈日當空,樹葉一動不動,沒有絲毫微風,如此安靜的氣氛,在墓園中出來時,顯得尤為嚇人。
錢行之因職業習慣原因大步流星而去,司翰跟在後麵,三步並做五步緊跟上去,好似再慢一點,身後的鬼就要追上來似的。
“你能不能等等我?”司翰叫喚著。
錢行之步履未停:“青天白日的你怕什麼?”
“萬一有厲鬼呢?”
“狗血劇看多了,”
錢行之找到袁海的墓碑,望著照片上帶著眼鏡的青澀男子,眉頭微微緊了緊,疑慮湧上心頭。
江芙說他在登機之前因為不舒服未曾下飛機,而最終報道出來卻說他死了。
這件事情說不好就是有內鬼在其中搗亂,如果真有,那活下來的那個人必然是最大的嫌疑者。
“我們怎麼做?”司翰看著墓碑上的男人緩緩蹲下去,看著男人照片時,也覺得頗為奇怪:“彆人的遺像都是灰色的,為什麼他的遺像是白色的?看起來像是登記照,不像是遺照。”
是的,錢行之也覺得,不像是遺照。
這就是奇怪的地方。
司翰又指了指旁邊的雜草:“你看,彆人去世很多年的墓碑旁都是乾乾淨淨的,證明時常有人來祭拜清理什麼的,而這個袁海的才死了一年,墓碑旁的雜草比彆人死了十年的都高。”
錢行之近乎確定,這人要麼就是沒死,要麼是沒後人了。
“要麼沒死,要麼是家裡沒活人了,你猜哪一種的可能性比較大?”
錢行之嗓音帶著幾分輕嘲。
司翰看了眼墓碑上袁海的出生年月日:“三十不到,父輩結婚時間本就很早,父母這會兒再年長也不會超過六十五歲,剛剛退休的年紀,不至於家裡人都死絕了,那隻有第一種可能。”
錢行之一副孺子可教也似的伸手拍了拍司翰的腦袋:“走。”
“去哪兒?”
“去了就知道了。”
........
晨間八點,江意正站在客廳落地窗前,雙手抱胸望著水池裡悠哉悠哉的金魚。
茶幾上電話響起時,恰好傅奚亭從二樓下來,順手將手機遞給了江意。
她看了眼號碼,伸手接起,錢行之的話語順著聽筒傳來:“你猜的沒錯,袁海立了墓碑,但是墓碑的草都快蓋過墳頭了,要麼是家裡人都去世了,無人來祭拜過,要麼就是人沒死,不需要祭拜。”
“我現在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