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在成文跟前說的那番話就會不成立。等著她的將會是成文的怒火。
“時小姐,”素馨將這碗湯落到了時月跟前。
雖然自家先生沒說今晚的這鍋羊肉湯到底是給誰熬的?可她隱隱約約能看得出來就是眼前這個女孩子。
今晚的這個局,注定不太平。
“謝謝,”時月硬著頭皮接過素心遞過來的湯。
這聲謝謝說得心不甘情不願的,但是她又沒有辦法拒絕。
玻璃房裡,大家捧著一碗湯,心裡各有所思。
而時月,就在這各有所思中忍著惡心感將這碗湯喝了個第二朝天。
雖無異樣。
可麵上近乎寡白的神色讓人忍不住多瞧了兩眼。
一口湯下去臉白一分,這種好戲,很少能見到。
傅奚亭端著湯啊!就這麼一口一口地品著。
要多悠哉有多悠哉。
……..
“傅董?我今晚是不是沒辦好差事?”
客人離去,素馨站在傅奚亭身後目送她們的汽車尾燈消失在山路上。
男人淡笑了聲:“很成功。”
成文但知道了時月懷孕的消息,勢必要弄出點什麼動靜來。
這動靜,不會小。
“去,給成文的兒子女兒們送點消息。”
亂吧!越亂才越有意思,這場戲隻有他跟江意未免有些沒意思了。
下山路上。
時月坐在車裡,鼻息間全部都是剛剛羊肉湯的味道。
她伸手按開了窗子。
冷風倒灌進來讓她清醒了幾分,同時又覺得有幾分難受。
“靠邊停車。”
車子剛一停下,時月猛地推開車門低頭吐了起來。
甚至是來不及下車,
成文再清楚不過這是什麼反應。
時月吐完有氣無力地靠在車裡喘息著,成文低沉的嗓音在身旁響起:“你不是說你沒有懷孕。”
時月看了他一眼:“那種情況下,難道我要當眾承認我懷了你的孩子?讓眾人嗤笑你?”
成文落在膝蓋上的手微微緊了緊:“什麼時候的事情?”
“就這幾天。”
“就這幾天你還被傅奚亭知道了。”成文斥責她,顯然是覺得她給自己丟臉了。
“醫院碰到關青我也不願意。”
“所以你為什麼要去醫院?”成文覺得時月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借口。
這個女人,比他以往掌握的任何一個女人都要聰明且心思難測。
一個平凡的女人是沒本事跟閣下夫人勾搭上的。
而時月,偏偏有這個本事。
“你也是當過父親的人了,我不去醫院,我怎麼確定自己是否懷孕了呢?難道你想讓我稀裡糊塗的懷孕到七八個月的時候才知道他的存在,然後把他生下來跟你現在的孩子爭奪家產?”
時月冷笑了聲:“你不願意對吧,我也不願意。”
計劃落空,她沒有辦法,隻能選擇這樣來維護自己。
她隻有表現出自己也不期待這個孩子的到來,成文才會放過她。
才會給他喘息的機會。
她太清楚這個男人了。
“你最好識相一點,清楚自己的位置,要麼你自己解決,要麼我幫你解決,你自己選。”
時月內心的仇恨被傅奚亭又拉起了一分。
自打她的父親跟傅奚亭的母親牽扯上關係之後,她的人生就好像被詛咒了。
沒有最差,隻有更差。
時月坐在客廳沙發上。
指尖落在自己的肚子上緩緩地撫摸著,傅奚亭今天晚上的這個舉動,可謂是毀了她的美夢。
她這麼多天算計的一切都在今天晚上煙消雲散。
傅奚亭悲苦。
難道她不是嗎?
在遇見傅奚亭的母親之前,她尚且還是個有父親的人,她的父親也足夠負責任。
可—遇見傅奚亭的母親之後,這一切都變了。
她有父親跟沒有父親沒什麼兩樣。
傅奚亭是受害者,自己不是嗎?
父輩的事情跟她有什麼關係?
她被傅奚亭遣送出國,這些年在國外苦苦掙紮。
為了完成學業,她被逼乾了多少見不得人的事兒?
這一切不都是傅奚亭造成的?
如果她父親還是個平凡的管家,最起碼她人生的成長軌跡是光明的。
而不是如現如今一般,一片黑暗。
時月坐在沙發上,回想自己這些年所曆經過的一切。
隻覺得內心的酸水在瘋狂泛濫。
興許是內心恨意難消。
她抄起桌子上的車鑰匙準備出門。
可行至門口時,那股子恨意猛然止住。
不行。
如果她就這樣貿貿然的去找傅奚亭,可能會死得更慘。
臨近十一點半。
江意洗完澡出來,正在接厲行的電話。
二人在籌謀著什麼。
傅奚亭進來隻聽見江意道了句:“繼續盯著。”
她剛掛完電話,隻覺得身後有呼吸聲。
多年培養出來的警覺性讓江意想也不想就一手拐過去。
幸好傅奚亭看準勢頭猛的躲閃開才逃過一劫。
可這躲閃時,卻好巧不巧地撞碎了江意梳妝台上的護膚品。
砰地一聲脆響讓二人都沉默了。
“江小姐,沒事吧?”
江意瞪著傅奚亭,揚了揚嗓子回應:“沒事,摔了瓶護膚品,你去歇著。”
“要我進來處理嗎?”
“不麻煩。”
見江意堅持,阿姨沒再說什麼。
聽著阿姨的腳步聲下樓。
江意才一巴掌拍到傅奚亭的肩膀上:“采花賊。”
她與傅奚亭的事情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連方池都瞞著,阿姨就更不可能讓她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