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亂中,有人看見傅奚亭望向江意,淡淡問了句什麼。
後者搖了搖頭。
熱鬨不好看。
保不齊會因此而受傷。
傅奚亭扶著江意的胳膊起身,在眾人的注視下去了外圍。
連帶著一起離開的,還有溫子期和夢瑤。
他們站在遠處。望著舞台上正在發生的一切。
司柏像個審判官,審視著張市的罪行。
這樣一個受萬人敬仰的人今日卻被人在大庭廣眾之下扒光。
將他原先做過的那些傷天害理的事情,全部都公之於眾。
讓他成為一個罪名昭昭人。
從神壇到地獄,僅是一步之遙。
眼看他起高樓,眼看他樓塌了。
現場的所有人腦海裡麵此時此刻都冒出了一句話,張家完了。
這個在首都風光了幾十年的家族,今日之後就會成為泡影。
父女二人離鋃鐺入獄不遠了。
司柏今日放出來的兩條視頻足以將一切都蓋棺定論。
這樣一個場合,發生這樣的事情。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一切是早就謀劃好的。
興許在很久之前,司柏就已經精心謀劃這一切了。
不然,怎會選擇在這樣一個媒體眾多,親朋好友眾多的場合掀開張家的真麵目。
他這是要斷了張家人的後路啊。
不給他任何暗中活動的機會。
將一切都擺在斷頭台上給他一刀切。
興許他等了很久,就是在等今天的到來。
殺父之仇不共戴天,這世界上所有的仇恨都應該有一個突破口,而今天張家父女就是司柏這多年仇恨的突破口。
他選擇了父母死亡的這一天舉行婚禮。
也意味著他早就決定好像在9年後的今天,將張市送下去陪他的父母。
給這多年的仇恨一個交代,給死去多年的父母一個交代。
“9年前的今天,你站在高樓上,將兩個無辜人推下樓,且對外宣稱他們是跳樓死亡,但你沒有想到事情的真相永遠都不會被掩埋,紙是包不住火的,張市,走到新如今的這一步,你就沒想過要為自己所做的事情付出代價嗎?”
“你全力撮合我跟你女兒的時候就沒想過,我會知道事情的真相?我會報仇?”
司柏一步步地朝著張市走去。
台下,張樂被摔得兩眼發黑,她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雙手扒著舞台邊緣想爬上台:“司柏,你瘋了?這麼多媒體記者朋友們在場,你想對我爸做什麼?即便是他犯了錯誤,那也應該是由法律來製裁他,不該是你動手。”
張樂嘶喊著,想爬上台阻止司柏的行動。
剛摸到舞台邊緣,有人一腳踩在她的手背上,她抬眸,隻見那個往日裡裝地跟小綿羊似的“弟弟”出現在自己眼前,怒目圓睜目光凶狠地瞪著她,掐著她的脖子,硬生生地講她從舞台邊緣提溜起來。
張樂掙紮著,呼吸逐漸微弱。
“你們倒是父女情深,你們就沒有想過自己在做那件事情的時候,彆人也有父母,彆人也有孩子?”
“風水輪流轉,轉到你們身上了,你們就想道德綁架我們?”
“恩?”
張樂瘋狂地拍打著司翰的手,呼吸近乎斷掉。
當事人已經被仇恨迷掉了雙眼,但是站在遠處的旁觀者總有那麼一兩個清醒的,舞台不遠處,夢瑤見張樂要不行了。
開口喊了句:“司翰。”
後者目光順著夢瑤望過去,似是知道她在為自己著想,伸手將張樂丟到了一邊。
夢瑤這一聲提醒,讓身旁的溫子期目光落到了她身上:“擔心?”
後者未言,溫子期緊接著道:“圈在場子裡的,沒有一個無辜人,也沒有任何一個人是良善的,夢瑤,你這輩子能把自己過好就已經很不錯了,有那閒工夫,去養隻狗吧!”
把自己的良善給彆人不是一件壞事,但有些時候良善也得分情況。
司翰跟司柏是整件事情的主導者,他們比任何人都知道此時此刻應該怎麼做,不需要旁人去提醒。
而夢瑤關鍵時刻的這麼一嗓子,無疑是心中隱有擔憂。
婚禮成了一場笑話。
賓客還沒有回過神來時,警察呼嘯而來。
帶走了當事人。
媒體記者們瞬間跟了出去,打算回去掙一個頭條。
熱鬨非凡的焰火,點在一瞬間就變得靜默。
賓客們陸陸續續的離開,司家兄弟二人站在舞台中,看著這一場華宴,從聚到散。
“走吧!”
傅奚亭伸手摟住江意的腰,提醒她離開。
江意離開時,看了眼坐在台上的人,麵上隱有擔憂。
但這擔憂,轉瞬即逝。
眾人散去,司柏將目光落在站在溫子期身旁的夢瑤身上。
麵上的隱忍和悲憫近乎遏製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