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不行,她絕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
她一掀開被子,看見自己的赤身裸體時,腦海中突然有根弦緊繃了起來,成年人,都知道發生了什麼。
何況——她還是一個曆經過眾多男人的成年人。
時月心頭微顫,裹著被子望著蘇欣離開。
近乎是瞬間,她衝到浴室鏡子前,打量著自己的身子。
想從細枝末節中看到點什麼,但顯然——白搭。
身上連輕微的不適都沒有。
&2年2月14日,於傅奚亭夫婦而言,算是一個階段的終結。
翌日天亮,有人奔波逃命。
有人搗鼓房子滿屋子找東西。
自江意懷孕伊始,傅奚亭本就溫柔的嗓音又柔了幾分,大聲說話這種事情已經很久未曾發生過了。
直呼其名這種事兒,更甚。
可這日,傅先生晨起第一件事情就是滿屋子找東西,從臥室——至書房。
從書房至臥室。
這般輪番回轉數次,才站在二樓欄杆處,連名帶姓大聲喊了一句:“江意,你身份證呢?”
這聲高呼,嚇得樓下剛起來連睡衣都沒換得人渾身一抖。
肚子裡的小家夥打起了太極。
江意一手端著杯子,一手撫著肚子,頗為不悅地喝了回去:“你吼什麼?”
“我十點要開會,開會之前去把證領了。”
傅先生這急匆匆的模樣,實在是令人唏噓。
伊恬聽聞這話,揶揄的眼神落在江意身上。
“急什麼,我還能跑了不成?”
傅奚亭不依,跨步下樓,言語流淌而來:“領了我放心。”
“結婚證是法律賦予婚姻的肯定。”
江意喝了口水,沒好氣地嗆了回去:“即便我們這段時間的關係沒有被法律肯定,你不也還是暢通無阻,不還是照樣搞出人命?”
“意意,”伊恬覺得她這話,沒輕沒重的,擰眉喊了一句。
江意撇了撇嘴,掃了眼傅奚亭,抬手摸了摸蹲在餐桌上的貓,小聲地嘀咕了一句:“本來就是。”
這日清晨,周問棠被孟謙請進了辦公室。
辦公室門關上的瞬間,孟謙將辦公桌上的擺件扔了過來,砸在了他的肩頭,頃刻間,噴湧出來的是孟謙的怒喝聲:“你就是這麼辦事兒的?”
“這就是你身為秘書長的本事?”
後者一如往昔,畢恭畢敬地低頭道了句抱歉。
“抱歉?抱歉?抱歉能挽回一切?”辦公室裡逐漸高漲的腔調讓外麵的眾人紛紛都縮了縮脖子。
不敢窺探半分。
劈頭蓋罵是小事,孟謙這種人,為了利益什麼乾得出來。
周問棠再從辦公室出來已經是一小時之後的事情了。
他帶上門出去,恰見傅奚亭帶著人進來。
能這麼堂而皇之地走進這裡的人,估摸著也就隻有傅奚亭了。
二人四目相對,傅奚亭目光落在周問棠濕漉漉且沾滿茶漬的衣衫上。
大抵猜到他來之前發生了何事。
伸手從兜裡掏出帕子遞給他。
卻被後者輕聲拒絕:“謝謝,不用。”
傅奚亭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轉身回眸望著周問棠背脊挺拔,離開了自己的視線。
關青站在身後,目視這二人的舉動。
想起周問棠,也算是可憐。
傅董這人,入了因果,得了因果。
而周問棠,入了因果,卻未得到因果。
那滿屋子的畫像和各種新聞報紙承載著的是他尚未來得及宣泄出口的情感。
再回首,得知江芙還活著。
可這種成為彆人且已為人妻地活著,比得知她死了更恐怖。
人的念想進了地獄。
再從地獄中爬出來,也是上不了天堂的。
關青目光緩緩收回,輕喚了聲:“先生。”
傅奚亭捏了捏手中的帕子,將東西揣進兜裡。
推開孟謙辦公室的門,跨步進去。
“不是讓你滾了?”孟謙怒火還未下去,若非想著周問棠下午還有會要開。
斷然不會就這麼放過他。
一聲怒喝出去,換來的是一聲譏笑。
孟謙抬眸望去,卻見傅奚亭站在門口,霎時間——警覺性四起。
“你來乾嗎?”
“當然是來給孟先生樹立規矩了,難不成我是來找你這個手下敗將喝茶的嗎?”
他可沒這般閒情雅致。
即便是有閒情雅致,也不會用到孟謙身上來。
這世界的鬥爭,金錢從未輸過。
孟謙怒火中燒,跨步朝著傅奚亭走去,行至跟前仰頭警告他:“你彆忘了現在是在誰的地盤。”
傅奚亭不怒反笑,伸手整了整孟謙的衣領:“那你也彆忘了,我能把我手中的東西給你這辦公處的每一個人都寄一份。”
僅是一句話,讓孟謙偃旗息鼓。
他像是掙紮著的魚。
被傅奚亭控在手中,死又死不掉,跳又跳不出去。
孟謙甘心嗎?
自然不甘心,為人刀俎這麼多年,突然之間成了魚肉,這種感覺好比直接從天堂到了地獄。
這日,傅奚亭離開。
孟謙尋到孟淑跟前。
站在彆墅門口的人被聞棲攔在門外,但這閉門羹,孟謙不會吃。
彆墅門被強行推開,聞棲眼睜睜地看著孟謙闖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