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謝譚幽。”燕恒看向遠方的紅牆綠瓦,臉色依舊不耐冷漠,可深沉的眸底卻罕見的有幾分認真,聲音徐徐,輕又淡:“她是丞相府正統嫡長女,定國老將軍唯一的外孫女,是寧月公主膝下唯一的女兒。”
回想起謝譚幽,仍舊滿心的煩躁厭惡,可一向少言的他還是多了話,聲音十分淡:“是自出生來便是京中最尊貴的女子。”
“是謝譚幽,不是謝家二小姐。”
聞言,蕭然一臉震驚:“她是謝譚幽?阿凜的那個小表妹?是姑……”
他話音又猛地頓住,神色轉化萬千,從震驚變為驚喜,今日去相府,他並未仔細打量過謝譚幽,隻聽說是相府的小姐,眼下京城裡,誰不知相府隻有一個萬千寵愛的小姐謝音柔,不日便要入七皇子府邸。
是以,他便一直以為那是謝音柔,剛才聽燕恒那麼一說,他方才明白過來,明白過來了,又不解:“不是說她死了。”
謝譚幽出府的第一年便一直傳出是生了重病治不好,才送去莊子休養,之後再也沒有她的消息傳來,京中人人便說她是死了,後來,京中便漸漸忘了這個人,隻記得相府裡才貌雙全的謝音柔。
“還活著。”燕恒垂眸:“半月前回京了。”
聞言,蕭然鼻尖酸的不行卻是笑了,“還活著,還活著。”
他緩緩坐下,許久後,才啞聲道:“你說,若是他們知曉她還活著,是不是也可放心了。”
蕭然努力去回想今日種種,想迫切看清謝譚幽的麵容卻極為模糊,但並不失望,比起失望,他更怕絕望。
眼前似乎又是多年前陷入絕望時的種種,他喉頭翻滾,終是閉了閉眼不去想。
人活著便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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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謝譚幽早早就來了大理寺卿府邸,蕭然聽聞時愣了一瞬,“這麼早?”
也沒耽擱,換了身衣服就去前廳見了。
見到來人是謝譚幽,蕭然怔住,瞧著她一身素色長裙,很瘦,蒼白的麵容冷冷清清,又聽她說與秦氏關係如何好,此事不過一場誤會。
蕭然有一瞬的恍惚。
和記憶中的人很像,卻又不是。
蕭然抿抿唇,還是低聲吩咐身邊人去將秦氏放出。
直到謝譚幽快踏出去時,蕭然才又抬眸,靜靜凝著她背影,道:“謝大小姐若是受了委屈,可同我道明,我必替你主持公道。”
謝譚幽腳步頓住,回眸微微俯身:“多謝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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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大理寺卿府邸,謝譚幽輕歎一口氣,“好不容易出趟府,我們逛逛再回去吧。”
身後銀杏歡快應道:“好嘞。”
謝譚幽已經許久未逛京城街道,看著這熱鬨景象,她仿佛才覺自己是真正的活著,在府中,那諾大的院子裡好像就隻有她和銀杏,冷清的很,屋中除了藥味就是藥味,夜裡又是陣陣咳嗽聲,沒什麼人會來,她們也不常出院子。
“大小姐,是成衣鋪哎,你已經許久沒添新衣裙了,咱們進去看看吧。”銀杏聲音清脆,也不等謝譚幽回應,拉著她就走了進去。
“大小姐,你看那件淡粉色的衣裙如何?你許久不穿鮮豔的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