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親王在這裡與空氣鬥智鬥勇,可高黎根本就沒時間思考這些問題。
這個世界的煤炭隻有零星出產,中原使用煤炭的人很少。這意味著將會是一個巨大的藍海市場。采煤需要的設備高黎知道並不太多,不過根據他那個在煤礦工作的叔叔曾經經常念叨的東西,什麼豎井啊,通風啊,排水啊,支護啊,采煤啊,運送啊洗煤啊,煉焦啊。
一係列的後續都是事兒。
有一說一,如果這裡的煤田真能夠達到露天采礦的級彆,那豈不是太美妙了,大型工程機械入場,也就不用擔心有毒氣體的問題。在附近建一個洗煤廠,再建一個焦化廠。
洗煤廠高黎倒還能應付,一個跳汰機的原理並不複雜,足以完成煤矸石和煤炭的分離技術,這邊也有足夠多的水源,選出的精煤和煤泥都可以充當燃料,煤矸石可以回填地下,這都是小事。
可焦化廠……
煤炭煉焦是一個說起來簡單,做起來十分複雜的過程。煤炭在高溫之下會發生各種變化,分裂出煤氣和焦油等等。煤氣不用問了,早年家家戶戶都是燒煤氣的。理論上這東西能用來當做高端燃料,可焦油的利用,高黎沒啥好辦法。首先焦油很難收集,而且收集出來,他也不知道要怎麼做。目前高黎僅僅知道煤焦油可以用來造瀝青,也是獲取芳香烴的主要途徑。可一旦涉及到化工,這完全不是高黎的強項。除非此時再讓祖龍召喚個化工高材生來……不,化工高材生都不行。這得是能建造相關設備的人,的是化工廠的技術員級彆的。
不過目前看來,希望渺茫。現在的問題是,高黎甚至連一個現代化焦爐的結構都不太掌握。
好吧,至少先搞個低溫乾餾,把焦炭弄出來。
行車路上,諾諾卡開車,高黎就在副駕駛上用本子寫寫畫畫,阮維武偶爾看一眼,也根本看不懂那些詭異的機械究竟是做什麼用的。反倒是杜妙那叫一個癡迷。杜妙本來就喜歡這些金屬機械的玩意兒,畢竟在還不認識高黎的時候,他就自己鼓搗了不少,甚至一台機器還賣給高黎——雖然高黎看重的緊緊隻是生物機械的結合技術。
此時他看到高黎在這裡畫圖,乾脆趴在高黎椅子後麵認真看起來。
“這些,你能看懂麼。”高黎指著上麵的三視圖和一些數據問道,這是機械製圖的根本,若是能看懂這個,說明這人底子不錯。
“能,這不是在說這機器有多大嗎?”杜妙說。
“嗯,是這個意思,這裡呢?”高黎問道。
“這裡表示這部分是如何組裝的,上麵的數字就是組裝順序。”杜妙說道。
高黎聽了,笑道:“杜妙親王真厲害,如果您不是一位親王,我倒是真想跟你合夥開廠子了。”
杜妙一聽,心中一動,道:“可以啊!”
高黎道:“以您親王的身份,也行嗎?”
杜妙哈哈一笑道:“您身為燕南王都行,我這個親王有什麼不行的?不怕您笑話,其實我最喜歡的就是這個,彆看我是個親王,其實我最喜歡的就是這些金屬機械。如果您真有興趣拉我入夥,我保證不會給您拖後腿!”
高黎一聽,登時笑了,道:“如此,也好,將來我打算從這裡開始,建幾個廠子,未來運轉與擴建,都需要您的幫助。”
杜妙聽高黎這麼一說,登時興奮地拍著巴掌道:“高王爺放心,我杜妙彆的不行,隻要是與機械有關的事情,我保證絕對不會讓您失望!”
說著,杜妙回頭看了一眼在那裡閉目養神的阮維武。而阮維武則給了他一個微笑,心中卻想著:“我想掐死他!”
為什麼這死猴子運氣這麼好!明明是我先的!生意也好,給土地也好,都是我的先的!怎麼他區區一個石炭就能吸引高黎的目光?
杜妙那是真的得意啊,而阮維武那是真氣啊!
兩次了!已經整整兩次了!
第一次,我們在燕南拚死拚活地跟高黎談判,簽訂協議,陪著笑臉,而那個死猴子,僅僅隻是一個破拋投機就賣出了一個天價!
這一次,還是這樣。這死猴子明明隻是來打秋風的,根本對高黎就不那麼忠心。可結果僅僅隻是因為這黑不溜秋的石炭,竟然又從高黎這裡賺到了巨大的便宜!
雖然目前阮維武還並不知道在高黎的計劃之中這個石炭煤窯的重要性有多大,可從他們言語之中多少能聽出來,高黎這是打算著重開發這裡啊!
阮維武感覺很憋屈,這個世界對他太不公平了,為什麼這個世界總是欺負老實人啊!為什麼我這努力工作的人就得不到回報呢?
阮蘇雅身為阮維武的女兒,她太理解阮維武此時在想什麼了,可惜,就算是她也沒辦法。畢竟這種事全憑運氣,而杜妙這家夥的運氣簡直太好了。聽說杜妙嗜賭如命,喜歡賭錢,可十賭九輸甚至逢賭必輸。莫非這一次,竟然被他把運氣找回來了?
接下來的旅程非常順利,這一路上再也沒有任何人來找麻煩。看來,一次摧枯拉朽的勝利足以讓那些人明白一個道理,那就是這個世界上,有些人不好惹。
再次來到皇城,這裡與上次幾乎沒有任何變化,經過城門的時候,上次高黎來看到的樣子,這一次還是一樣。高黎曾經看到半截石板插在縫隙裡即將掉落,今天看來,竟然那半截還在。也就是說,這麼長時間,這城門人來人往的,竟也沒有人幫忙扶正一下,這通常意味著一件事。
這個城的人沒有半點活力。
當然,這甚至不需要怎麼仔細判斷就能得出結論,畢竟這些人看上去一個個雙目無神的樣子,一看就是對未來沒有一絲希望。
高黎不是來當救世主的,看著他們的樣子,高黎除了搖搖頭,也沒有太多感慨。不過,當車進城的一瞬間,他突然感覺自己的耳朵嗡的一聲。隨後,便被突如其來的嘈雜聲音填滿了。那聲音仿佛來自耳朵,又仿佛來自頭腦深處,聽上去就好像有十幾個人在不停的嘰嘰喳喳地講話。而且語速特彆快,聲調還特彆尖銳。有那麼一瞬間,高黎還以為是自己耳鳴了。可隨著他仔細聽去,竟然還能聽懂一些內容。那些內容並非由任何一種高黎理解的語言組成,卻仿佛是被自動翻譯出來一樣。那些聲音應該是在為某件事爭吵,爭吵似乎分成幾方。不過勢均力敵,誰都不能說服誰。
一開始,高黎還僅僅隻是隱約聽懂一些詞彙。可是隨著挺得時間越長,他發現他能聽懂的詞彙也就越多,而且越來越多。
然後,他發現,這些聲音的爭吵竟然都是針對他的。
有的聲音認為高黎是敵人,絕對不能與之交流;
有的聲音認為高黎是朋友,是他們脫離苦海的關鍵;
也有的聲音認為,這些都沒有關係,關鍵是要殺光中原人;
還有的聲音認為,你們太吵,耽誤我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