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鐵拳看著高黎遠去，臉上哪還有半點嬉皮笑臉？他眉頭緊鎖，咀嚼著老頭說的那句話，久久無言。
離開書房，高黎單手捂著耳朵，楚妙音低聲問道：“淩瓏姐是不是也來了。”因為高黎這個動作，一定是他在聽耳朵那隻傳音甲蟲的聲音。
高黎點點頭，過了一陣，他露出一個震驚的表情來。
楚妙音問道：“淩瓏姐怎麼了。”
高黎道：“說出來你肯定不信。”
楚妙音說：“你還沒說呢。”
高黎道：“淩瓏是你母親的妹妹。”
楚妙音一下子站住了，盯著高黎的眼睛：“你在逗我。”
高黎搖搖頭，道：“沒有，真的，她們剛剛親口承認的。你母親一直都在裡屋，這你知道吧。”
楚妙音點點頭。
“淩瓏剛剛進去了。”
“你不是說她沒來麼。”
“她突然就來了，我哪有辦法。”
楚妙音沉默了一陣，低聲道：“所以，淩瓏姐，其實是我的小姨？”
高黎道：“差不多，就是那意思吧。”
楚妙音噗嗤一下笑出聲來，道：“這還真有意思。”
豈止是有意思啊，外甥喜歡小姨，和過兒喜歡姑姑一樣，都正常。
高黎迅速出城，來到成為荒山之上，銀滑蟲和淩瓏都在這。
“沒事吧？”淩瓏問道。
“目前應該沒事，簡單來說，我和陛下達成了一點點共識。”高黎說。
“什麼共識？”淩瓏和楚妙音同時問道。
“我們都同意，他很難在可以接受的損失範圍內戰勝我。”高黎笑道。
淩瓏問道：“還有嗎？”
高黎回頭看著說道：“還有就是，你那位姐姐和姐夫謀劃的事情，可能比我之前推測的還要大。”
淩瓏問道：“大到什麼地步？”
高黎道：“這隻是我的猜測，不過我認為我猜得應該大差不離。我猜，他們可能打算與天人全麵開戰。更有甚者，他可能打算全麵打進天人界去。”
淩瓏還沒說話，楚妙音首先說道：“不可能吧，天人那麼強，我們怎麼能贏？”
高黎道：“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是沒那個打算。”
楚妙音說道：“父皇對天人恨之入骨，更甚於邪異，我不清楚，為什麼會如此。”
高黎道：“你們是姐妹，你們都是從天人界來的，你說過，天人界和天人和這個世界的天人幾乎已經是兩個不同的族群了。對於這件事，你有什麼頭緒嗎？”
淩瓏說：“我有一件事，其實不太確定。”
高黎問道：“是什麼事？”
“關於那個湮滅，有可能，是從天人界傳下來的。”淩瓏說。
高黎一拍手，道：“那麼這件事就可以解釋清楚了，我就說，兩百年前的猴妖們怎麼可能有如此可怕的科研能力，製造出能夠迅速催化生物生命的神秘功法。如果這是天人界的產物，那麼你姐姐對天人界的恨意也就有了解釋，而她足以影響到皇帝的決定。”
楚妙音看著淩瓏，說道：“那淩瓏姐……小姨……”
高黎噗嗤一聲笑出來，說道：“我感覺你們還是各論各的吧，聽你叫小姨太彆扭了。”
楚妙音紅著臉，狠狠地瞪了一眼高黎，繼續說道：“那小姨您不恨天人界嗎？”
淩瓏拉過楚妙音，低聲說道：“我和我姐姐不同，我比較笨，一心隻想著變強，不太懂她們的那些東西。從頭到尾，我不知道他們為什麼憤怒，為什麼開戰，以及，為什麼會被猴妖們施放湮滅。我死的沒有任何痛苦，所以也談不上恨意。一覺醒來，已是來世。更何況，比起渾渾噩噩的上輩子，這輩子我找到了屬於我的歸宿，所以，我可能不得不恨他們，也許還要感謝他們。”
楚妙音談了一一口氣，說道：“哎，我真羨慕你啊。”
淩瓏說道：“與其羨慕，不如你也來燕南城吧，我也許不夠聰明，可我卻能夠感受到隱藏在他們身邊的危險。我的那個姐姐，你的母親，淩雪，可能她的修為不如我，可她的手段……”
高黎道：“手段還是其次，她竟然也真的能夠狠下心來，這點，我是真做不到。”
淩瓏說：“所以啊，你還是彆回去了。”
楚妙音笑了笑，說道：“所以，我更應該回去，我想，你們也希望在他們身邊，能有一個幫你們的眼線吧？”
高黎哈哈一笑，說道：“就憑他們倆的能耐，能讓你看見的都是他們想讓你看見的。”
楚妙音說道：“那也總比看不見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