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黎搖搖頭,道:“沒那個必要。”
淩瓏道:“我知道了,他們不遵守契約精神。你打算一把火燒了他們的棉花田,以儆效尤。”
高黎同樣搖搖頭道:“那樣陛下就太高興了,我才不會幫咱們陛下那個忙。”
“彆賣關子了!快說吧!”諾諾卡著急地說道。
“就按照定金部分收,能收多少算多少。然後,我會告訴下遊產業。今年因為皇帝陛下惡意收購棉花,導致棉價飆升,黎莊決定放棄今年的棉花收購。從現在開始,到明年新棉花上市,所有黎莊棉布將會限量供應,每個月所有布莊競價拍賣。”高黎笑著說道。
“我的天,相公,你怎麼能這麼壞的?”淩瓏滿臉驚訝。
“這位皇帝以為能通過這種方式令我損失,其實是他想多了。如今,產業已經不是他想的那麼簡單。上遊有任何變化都會立刻反應到下遊來,我甚至可以將棉布價格提一倍來應對這種事,這樣扣除成本我還能賺得更多。黎莊的棉布根本不愁賣,價格翻番也能賣出去。可我不能開這個頭,我得讓所有人看著,我得讓那些大地主記住,我高黎,誰都能不欺負。”
諾諾卡哈哈一笑,說道:“正好可以趁著這個機會將機械搬遷過來!”
高黎打了個響指:“就是這個意思!”
隨後,吳有才接到高黎的信,他立刻就懂了。他先按兵不動,按照新的價格,將定金份額內的棉花全部收齊。
此時,這些大地主們都去了平陽城,說實話,違約的事情,若不是背後有皇帝,這些大地主真的是打死都不敢惹吳有才和高黎的。可既然背後有皇帝,又有銀子賺,誰能拒絕這種誘惑?可話雖如此,他們的心裡依然慫慫的。所以他們才會來平陽城,得跟吳有才把這件事解釋一下。
當然,價錢自然是不能讓的。
那邊收購完成消息傳回的當天,吳有才在平陽城一個二流酒樓宴請這些大地主們。可當這些大地主們來到,卻發現偌大的桌子上,每個人麵前隻有一個空碗,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等到最後一個大地主來到,吳有才笑眯眯地站起來,然後,他當著所有地主的麵,撕了他們之前簽下的契約。
“諸位,咱們也是老朋友了。我吳某人自認為雖然慳吝,對諸位不敢說多少,可自認為問心無愧,改結的賬絕對拖欠一個銅子兒。可你們是怎麼對我的?竟然給我們來了這麼一出,之前談好的,說翻臉就翻臉。生意嘛,講究的就是一個信用。既然你們沒有信用,我也就不用在你們身上浪費時間了,咱們的生意到此為止。”
說完,吳有才就要走。
“哼哼,老弟,你也彆在這裝了。沒了我們,你們去哪弄棉花?就黎莊那速度,普通散戶的棉花可不夠你們用的!而且皇帝陛下已經放出風聲去,棉花一律雙倍價格收購。你猜那些人還會賣棉花給你嗎?”一個大地主滿臉不屑地說道。
吳有才道:“我剛剛接到我兄弟的信,他明確告訴我,契約文書就是契約文書,若是你們不遵守,那文書便作廢。按照約定,你們需要支付三倍定金的賠償。”
那些人哈哈笑道:“老吳,你是不是傻了?定金不過預計總價的一成,再來三倍賠償加一起也不過四成,而陛下可是要雙倍收購的。你不會以為這個能威脅到我們吧?”
吳有才道:“我沒有威脅你們,三天之內,將賠償金送到我有才商號去,若是見不到。彆怪我真翻臉。”
“不用三天!”一個大地主立刻就掏出一張金票,拍在桌子上。
不止是他,所有大地主應該都是商量好了,同時拍出一張。金票是真的,賠償金額也是真的,這本來是他們用來要挾吳有才的手段之一,卻沒想到竟然在這種時候派上用場。
吳有才過去就要收走,那個最先拍出金票的大地主道:“老吳,你可想好,若是你收了這金票,今年這棉花,你可就一兩都彆想要了!”
“你放心!”吳有才將所有金票攥在手裡,從腰間摸出一個算盤,稍微撥動幾下,然後將算牌重新掛回腰間,繼續說道:“今年這棉花,你們一兩都彆想賣給黎莊!”
“你好大的威風啊!你是不是感覺沒了你,我們就沒法跟黎莊做生意了?我看你是不是一直背著燕南王暗中克扣啊?”一人吼道。
吳有才冷笑道:“不是我威風,是我兄弟給我的威風!我兄弟已經說了,今年我們停止收棉花,隻按照庫存生產。一旦棉花耗儘便立刻停產,紡織廠放假,同時所有黎莊棉布將會每月分批限量拍賣!而這都是拜你們所賜!到時候,整個市場上棉布緊缺,棉布價格飛漲,你們就等著被戳脊梁骨吧!”
聽到吳有才這麼說,那些大地主這才明白,竟然是這麼回事!
“既然如此,你把我們叫到這裡來,一人麵前擺著一個空碗,是什麼意思?”一個大地主問道,聲音似乎也軟了下來。
吳有才嗬嗬一笑,道:“這些碗裡有我放的屁,你們吃屁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