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懲戒(1 / 2)

黴拾 5683 字 17天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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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初軼陷入了自我掙紮,過了很久才克製住了那個頑皮的自己,沉沉地疏鬆了一口氣。

仲晴的眼淚斬獲了他靈魂裡的同情,靳初軼恐怕從沒想過與自己的長期鬥爭有一天會敗給一個小姑娘。

他需要她,他也想陪她一起玩,這才是最糟糕的。

男人走出房間。

他進來得匆忙,沒發現——

她的家比他還不像個家。

除了幾件必備的大件,她家空得什麼都沒有,貧瘠的像個樣板房。拚了一半的樂高,枯萎在酒瓶裡的繡球花,滾落在地毯上的酒瓶,還有她收集的一係列有關人工心臟的資料…………

家是一個充滿私密性的空間,她生活的全部就這麼毫無保留地曝露在了靳初軼眼前。

或許像是那束水份蒸發掉的繡球花,她的精神早已被酒精腐蝕了;又或許像那盆紮滿刺的仙人掌,稍稍一碰,雙手就會被紮出血。無論是哪種情況,她過得不好且在渾渾噩噩地活著。

一個人在外生活八年,她的情感缺失了一塊他和她共同都缺失的部分。

——親情。

他隻是她過渡期的一個消遣。

靳初軼彎下腰,他清理掉了地上一個個空酒瓶。毛毯裡摻雜著幾塊從茶幾上落掉的樂高零件,他又細細搜尋著沙發周圍的每一個角落,確保沒有遺漏其他的才起身,意外看見了白牆上貼著他寫給她的那張便利貼。

下麵多了一行小字——

謊言和空氣一樣,處處都是;真情和雪一樣,幾年不見落一次。

所有細微的聲響彙聚到了仲晴的耳旁,她在黑暗中慢慢睜眼了。

002係統:[你個戲精]

仲晴:[昨天他蹭我了一身,我今天也得蹭他一身]

002係統:[……賬是能這麼算的嗎???]

仲晴:[為什麼不能!]

靳初軼在她看不見的地方待了太久。

以防萬一,仲晴等他離開後,用金屬探測器重新檢查了一遍屋子,彆說,靳初軼收拾得還挺乾淨的。

她把靳詩寧的手術提上了行程,一步步緊逼著靳初軼對她卸下心防。

002係統:[你好會]

仲晴:[我知道]

**

翌日下午,靳初軼懷抱著一束鮮花,摁響了她家的門鈴。門外的天光太刺眼,仲晴剛醒,她捂著眼睛,揣著明白裝糊塗問:“你有什麼事嗎?”

靳初軼看她宿醉還沒醒,解釋:“昨晚我倒了你桌上的花……”

“昨晚?”她雙手扒著門框,仔細回憶,眯成一條線的眼睛像蚌殼似的逐漸增大,瞳孔亮成了珍珠,嚇得都結巴了,“我我我們…我…對對……你那個了。”不確定地“麼”了一聲。

靳初軼:“…………”

不知道她記憶哪步出現了偏差。

仲晴緊張地舔了舔嘴唇,企圖關門躲避彼此間的尷尬,靳初軼眼疾手快地用腿抵住了門,澄清:“沒有。”看她不信,又強調了一遍,“什麼也沒發生。”

她變得不像剛才那麼拘謹,但也沒有之前那麼自如。

“你先進來吧。”

仲晴走路輕一步、重一步的。

她留意到整潔的客廳,不可置信地問他:“這是你幫我清理的嗎?”使勁用掌根拍著頭疼的腦門兒,卻什麼都回想不起來。

靳初軼:“你幫了我這麼一個大忙,舉手之勞。”

“那謝謝了。”

家中的空瓶全被靳初軼清理掉了,仲晴找不到一個能置放花的容器。讓人抱著花一直傻呆呆地站在那又不太合適,她麵以微笑地說:“你隨便坐會兒,我馬上回來。”

和常人不一樣,仲晴習慣用酒養花。

她開了一瓶新的葡萄酒,咕嚕兩口,把酒喝到了能插花的深度。

倆人對坐在沙發上,仲晴邊往瓶口插花邊聽著靳初軼說昨晚發生的事。他維護了她的麵子,隻說她喝醉敲錯門,他送了她回來,其他撒酒瘋之類的他一字未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