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滴墨水落在了宣紙上，周賜禮垂眸看著她，仲晴將臉貼在他的襯衫上休息了，悶聲：“身體還好嗎？”
“好多了。”
“周賜禮，如果回到八年前，你還會選擇來A市嗎？”她問。
“糾結這個沒有意義。”他的藍眸對上她漆黑的眼眸，“仲三，時間不會重來。”
良久，仲晴說 ：“困了，靠會。”
周賜禮一手撐著桌沿，一手繞過她的腰身繼續寫字。
在這個與世隔絕的房間裡很容易放空自己，記憶連續板的放映，脖頸裡的青筋會因心底產生焦躁而頻頻凸起。
他顧及著仲晴在手邊，全靠強大的意誌力忍住了那股想發瘋的衝動，努力掉空著自己的情緒，以至於眼紅得充血，讓仲晴誤會他身體又不舒服了，陷入了一個無窮無儘的死循環。
一個人被關的時候沒覺得無聊，兩個人被關在一起就覺得無聊了。
仲晴總想找點事乾，能找事的對象的隻有周賜禮了。她屬於了想到什麼就問什麼，很多問題都不過腦子直接問，讓周賜禮大部分時候都不願意搭理她。
她思維太跳脫了，可能上一刻還是關心，下一刻就變成了撩撥，周賜禮能十句裡回她一句都算是奇跡。
仲晴也不嫌累，以一種閒聊的語氣隨機試探，她想知道周賜禮除了莫涵漾以外的底線在哪，頻頻試探。
周賜禮主動反問：“想問什麼？”
仲晴把皮球又拋了回去：“你猜我想問什麼？”
兩個人的談話每次都到這點到為止，誰也不會深入，因為他們心知肚明。
傭人定時來送飯，仲晴多數都在睡著，被周賜禮喊醒了吃飯。她隻要心情一低迷，胃就會潛意識地排斥進食，象征性地扒拉兩口蒙騙著他。
幾次下來，周賜禮意識到了不對勁，用強製手段硬逼著她吃。他們天天在飯點爆發激烈的戰爭，點一過，又跟沒事人一樣，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相處和諧。
周賜禮的發不發現取決於仲晴想不想騙，她要是真想騙人，誰都發現不了。仲晴無非就是厭了、煩了，不想裝了，故意在周賜禮麵前留有破綻，讓他發現，從而試探他對她的反應。
“你腹部的那條疤比你身後的淺好多，哪來的？”
看她狐狸尾巴終於漏出來了，周賜禮給了她想要的反應：“我自己劃的，流流血找快感，跟你一樣。”
仲晴：“…………”
外麵的人通過監控圍觀著裡麵的一切，單看仲晴和周賜禮兩個個體，他們都像是生命力儘失的人，但又因為彼此的存在，身上有了節奏性的顏色。
令最搞笑的的一點是——
都有心理問題在身上，又不願意在對方麵前暴露，還都為對方考慮的相互拯救。
他們之間好像牽扯著太多他們自己都沒意識的、甚至是不相信自己會有的那些情感，盤根錯節，越紮越深。
仲延說：“這樣其實也挺好的，都過了這麼久，晴子的記憶都沒有恢複，之後應該也不會有什麼大問題了。”
他勸了周賜禮很多次讓他去看心理醫生，他都死撐著不去，正好借著觀察晴子的心理狀況，也一並給他治療上，看看他現在是個什麼情況。
“讓他們兩待著吧！我看挺好的，一個人反而容易出事。”仲欣也支持仲延的想法，晴子比起他們，她更親近周賜禮，這是一件顯而易見的事。
心理醫生說了周賜禮的問題要比仲晴要嚴重。他現在是處於得過且過，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