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賜禮帶過一次,看出了她對那種環境的不舒適,就沒再帶她去過。仲晴以為他又會用沉默規避了這個話題,沒想到他竟然主動提及了,莫家世代都是高乾家庭,確實都是講究人,跟商人還真不一樣。
仲晴:“今晚那涼皮裡的牛筋麵好吃。”
周賜禮:“純手工做的。”
“過兩天還想吃,你陪我一起,還是我給你打包送回來?”
“看情況。”
公司周末不工作,每到周五下班前,周賜禮會提醒仲晴回仲家參加家宴,比她自己的積極性都高。
仲晴口頭迎合,實際心底是不想回去,行動上也做出了同樣的選擇。占用原主的身體體會本該屬於她的家人的溫情,於她而言是一種甜蜜的負擔。
——因為她不是她。
周賜禮跟仲延閒聊的時候,知道了仲晴壓根沒回去這件事。問她怎麼沒回去,仲晴懶散地回忘了,騙人的理由也不找個像樣點。
周賜禮知道她在騙他,仲晴也知道他知道,並沒有把這件事當回事。
之後,周賜禮不提醒了,改成親力親為地送了,仲晴看著仲家的大門,“…………”
人都沉默了,他明明跟她說帶她吃好吃的去的,仲晴以為又是仲延乾的事,“我哥給了你多少好處,你這麼聽他話。”
這是周賜禮自發的,跟仲延半毛錢關係都沒有,他好像也確實需要一個理由去解釋自己反常的行為,沒反駁就是認同。
他說:“還想牢底坐穿?”
周賜禮不進去,隻送到她在門口,一次次不厭其煩,仲晴都不知道他圖什麼,她問:“你是不是很閒?”
“你要是真閒,我不介意讓你忙起來。”
縱身一躍她身坐在了周賜禮的腿上,她雙手捧著周賜禮的臉,察覺到他的避讓,仲晴塗著紅色的指甲往下摁,不劃破破肌膚。
指尖帶來的刺痛伴隨而來的是一股性/欲,時而濃鬱,時而輕薄,周賜禮無暇去思考,仲晴的吻洶湧地落了下來。鼻息被她身上的味道包圍著。驟縮的空間限製住了他的逃離,他的抵抗反而讓他反應起得更快了,腹部亂竄著一團邪火。
深陷沼澤地的野獸在自我掙紮。
周賜禮的掌心慢慢順著她光滑的背脊往上摸,仲晴身體發出了陣陣顫栗,她被他壓在方向盤上動彈不得,弓著身子承受著他強勢的索吻,她整個人包圍在熱流裡,想要得更多。
周賜禮正解著她背後的蝴蝶結,玻璃被人敲響了,是仲延。
他看到周賜禮的車,順帶過來打個招呼。
無人應。
他又敲了兩下。
仲晴眼神閃爍著壞笑,勾著嘴唇湊到周賜禮的耳邊,“我那麼聽你話,並不是無償的哦!”
另一隻手推著主駕駛的門下車了,“下次約。”
仲延看到是晴子,被嚇了一跳,四目相視透露著一股迷之尷尬。
仲晴跟沒事人似的進去了。
周賜禮頂著一張臭臉,心煩得開了窗子抽煙,他對她起反應的速度一次比一次快了,這可不是什麼好的預感。
仲延還站在原地,他咳嗽掩飾,不敢多問,隻說:“我知道你是有理智的人。”
“…………”
理智都快喂了狗,你太信任我了。
看周賜禮神色變得不太自然,仲延暗戳戳提醒:“不能亂了輩分。”
“…………”
當初還不是你把她托我照顧,誰能想到她現在變得這麼磨人。
一根煙抽完,周賜禮冷靜了下來,他回:“我姓周。”言外之意,跟你有個屁的輩分。
留下仲延一個人風中淩亂了。
“…………”
**
主動關注意味著想了解得更多。
周賜禮跟仲晴相處的時間不算多,但跟她待在一起的時候,他的注意力都凝聚在了她的身上——永遠保留著三分退讓的餘地,真假話混得跟調製的酒一樣,烈與不烈全部取決於他的態度。
他逆著她來,酒變得很辛辣;他順著她來,酒變得很甘甜。
她和數據不一樣,周賜禮不想把和她的界限算得那麼清,他隻要知道她不會傷害他這一點就夠了。
周賜禮發現仲晴吃東西真得很懶,隻要帶殼或者需要用手剝的,她就算是想吃也不會動,因為不想洗手,所以她喜歡喝東西,一個千杯不醉的酒鬼。
他帶仲晴去了最初讓她難找的糖水鋪,以為她沒喝到,大媽無意間的閒談戳破了她的謊話。
“姑娘,這次喝幾杯?”
周賜禮調侃:“嗯,沒找到。”
仲晴心虛地摸著鼻子:“…………”
“你跟我交個底,究竟撒了多少謊,我不找你算帳。”
太多太多了,多到說不清了,對你的每句惡語相向都是謊言,想要你活下去是真的。
仲晴也學會了他那套用沉默來回應。
周賜禮低言:“什麼時候把涵漾的東西給我吧,仲三。”
知道趕不走她,隻剩下了這種方式。
他們都是驕傲的人。
“周賜禮,為了她——”
“辛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