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醞釀了很久，最終選擇道歉。
紀知淵仔細想想，發現其實他太衝動了，憑著任清的一句話就把自己送過去，沒有經過同意，擅自闖進她的生活，欺騙她這麼久。
他是一隻沒禮貌的妖怪，任清發現之後，不要他也是應該的。
都是他的錯。
打完字之後，紀知淵垂下沾血的貓耳，手指止不住地顫抖，唇色蒼白，靜靜地等待她的審判。
如果她要他遠離，他可以立馬出國，再也不回來。
他等了許久，目不轉睛地盯著屏幕，從傍晚等到深夜，襯衫背後的血都乾涸了，傷口已經半凝固。
終於，任清回複了。
紀知淵心裡慢慢回暖，從任清的話裡，他覺得還有一絲希望。
小貓咪唇角微揚，自己受的傷都值得。
可是沒過一會兒，任清又發來了一條消息。
紀知淵陡然瞳孔一縮，手指不由自主捏緊屏幕。
照片上是一隻小小的狸花貓，正閉眼埋頭吃小魚乾，拿小魚乾的手，是曾經日夜撫摸過他的那隻。
她有彆的貓了。
這個事實撞入紀知淵的大腦，他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短短幾天時間，她就找到了新的寵物。
狸花的性格很活潑，花色多的貓通常會排斥他們這些純色白貓，如果狸花討厭他，會想方設法趕走他。
任清知道他是妖怪，肯定不會留他的。
紀知淵眼眶紅了，酸澀感頓時湧上心頭，他感覺心口漲得發疼，比剛抽出的傷口還疼。
一瞬間，從暖春跌落到寒冬。
從他作為小白進入她的生活起，遲早有一天，她會發現他的身份。隻是他沒想到，這一天來得這麼快。
紀知淵還以為自己能陪她五年十年，哪怕永遠隻能蹲在她腳下。
濕淚滑過臉頰，他眼尾通紅，琥珀瞳被水霧浸濕，鴉羽似的睫毛掛著細淚珠，貓耳耷拉，牙齒將原本蒼白的薄唇緊咬得緋紅。
他觸摸到脖子上的黑項圈，邊緣質感冰冷，像在無聲嘲笑他的自作多情。
“噔”地一聲，手機屏幕被他捏碎了，掌心流出熱乎乎的血。
傷口牽動撕裂，又湧出鮮紅液體，染紅了床單。
破爛的手機被扔了出去，直中牆麵，四分五裂。
他再也支撐不住，埋進枕頭裡嗚咽，房間隻剩低低的抽泣聲。
未關好的門縫裡冒出一雙白貓耳，金瞳疑惑地看著床上的青年。
紀知泠扒在門上聽，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在她的記憶中，哥哥從來沒哭過，即使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