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那個毛球在收容所打過一段時間工，每天下班都要跑來你們那裡黏著你，我還記得你一開始不理它，它傷心得不肯吃東西。”
戚靈：“我剛清完腦子，不會記錯的。”
懷裡的貓貓沒醒，任清垂眸看，指尖不由自主地摩挲絨毛下的凸起。
“是嗎……”
*
窗外依然在下雨，臨走前，左長風來送她。
“最近身體怎麼樣？”
任清單手抱著貓貓，站在屋簷下，眉眼間仿若蒙了一層霧，冷淡又疏離。
“你想聽到什麼回答？”
她不笑時，看著甚至有些不近人情的冰冷。
左長風愣了一瞬，說：“這取決於你。”
“其實我的身體根本沒有問題，對嗎？”
左長風：“如果沒問題，項隊也不會每天讓你來檢查。”
“左醫生，你認識我有六年了？”
她與他對視，眸中平淡無波。
“但我怎麼感覺，其實我們才認識幾個月。”
“關於你和我認識的六年，我一點兒印象也沒有。”
左長風偏開視線：“你這種大忙人，當然不會刻意關注我。”
他說著，語氣竟然帶了一絲無奈和失落。
“我的記憶在流失，已經回想不起以前的事情。”
任清看向空中飄揚的細雨，試圖回望自己二十多年的過去，卻隻剩零星幾件事情還有留有痕跡。
她在調查組待了太久，習慣了這裡的生活，在一天一天的流逝中，逐漸忘記了過往。
她是孤兒院出來的，在調查組工作了十幾年，認識許多人。
然後呢？
她和這些人熟識，應該是有過命的交情。
但是她忘記了許多發生過的事，比如曾經參加過的藏妖案、帶回來的小妖怪、和左長風結交的原因，以及她的小學初中高中的日常點滴，都在腦海中模糊了。
現在如此，往後會流失到什麼程度？
她所預知的未來，要用她的過去交換。
“賀齊也知道？”任清問。
“對。”
暗處走出一個高大身影，聲音低啞，像是忍耐了很久。
賀齊猶豫了一會兒，說：“……姐姐，放棄調查員的身份吧，再這樣下去，你會失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