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著的時候,還的是他們良心上的債,死了以後,還的是債主的債。
說完了,辛玉衍自覺已經解釋清楚了,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抬手彈指,又從指尖彈出了靈力,讓那些苗人們一個接著一個的醒了過來之後,就徑自離開了,算是徹底把這些人交給國家了。
走出警察局,辛玉衍原本是想再用一葉飛舟的術法,直接回到宗門的,卻沒想到,她才剛一走出警察局,迎麵就有一個將自己渾身上下包裹得極細密的女人,低著頭,迎麵就要向自己撞過來。
在她將將要撞過來的時候,辛玉衍不急不緩地往旁邊一個側步,恰好避開了那女人,卻沒想到在她避開了那女人以後,那女人卻又連忙撞上了在她之後,一個低著頭、整著手裡文件走出來的警察身上。
“唰——”
那警察的文件掉在了地上。
女人連忙停了下來,回過身來,“對不起”說了一半,正想蹲下去幫那警察拾起掉落在地上的文件,忽然一個側目,在看見辛玉衍之後,就立馬頓了下來。
“你是辛玉衍是不是?!”
她趕忙一個跨步,一腳跨過了那警察掉落的文件,帶著墨鏡的眼睛裡,看不出任何的神情,但隻那麼一下,辛玉衍就完全可以從她微微有些顫抖的聲音,和她緊緊攥著自己的手來判定,她在見到自己時,是懷著怎樣的激動和驚喜。
這種激動和驚喜,是區彆於席雲見到她是那樣單純的、見到一個生活中見不到的人時的反應的,眼前的這個女人,在見到她時,更多的,是懷著一種即將得到救贖的喜悅。
有點意思。
辛玉衍這麼想著,隨後——
“林雅芸。”
從她的嘴裡,她忽然叫出了這個緊緊地攥住了自己的女人的名字。
“你、你認得我?”
林雅芸有些怔怔的,鬆開了攥著辛玉衍的一隻手,取下了自己的墨鏡和口罩,一下子還沒有反應過來。
辛玉衍沒有回她的話,隻是任由林雅芸握著自己的手,沒有把自己的手從她的抽出來,繼續說道:“你在找我,但是你找不到我。你覺得自己很絕望,事情如果再不解決,你覺得自己可能很快就要瘋了。”
事實上,辛玉衍是能夠輕而易舉的讀出一個人的情緒和他過去、未來的命運的。這種能力,尤以身體上的觸碰最甚。如果不是她可以屏蔽,當一個人碰到她的瞬間,她就可以讀取到這些她原本沒有刻意想要知道的內容。
此時此刻,她隻是沒有刻意去屏蔽腦海裡閃現的、跟這個叫林雅芸的女人有關係的內容罷了。
“你認識喬娜娜?”
辛玉衍忽然問了這一句。
她在疾速篩選著這女人為什麼要來找自己的時候,忽然看到了喬娜娜的名字和身影。
“你找我,是因為你們家接二連三發生的死亡。”
隨後,在看到了這女人愣著點了點頭以後,辛玉衍這才一邊肯定地說著,一邊把手從這女人的手裡抽了出來。
女人愣愣地點了點頭,顯然是被辛玉衍的話給震住了。最後,反倒是那個先給他把手裡的資料文件給撞倒在了地上的警察抬起頭來,看著已經把墨鏡和口罩給取了下來的女人,露出的麵孔赫然是林雅芸的模樣。
“林女士——”
那警察長長地歎了一口,頗有些無奈的味道,“您的案件我們一直都有在跟進,但是,您丈夫的死真的隻是一場意外,我們沒有看到有任何人為或者說靈異、不正常的現象出現。”
顯然,這已經不是林雅芸第一次來警察局了。
甚至可以說是接二連三的,再警察一再強調下,仍舊是死抓著不放的,執著到了讓警察都有一些無可奈何的地步的。
甫一聽到警察叫自己的時候,林雅芸終於又變回了自己端莊優雅的模樣。她收回了因為辛玉衍把手抽走而落空了的手,與另一隻手一起在腹部交疊。
哪怕再一次聽到有關丈夫死亡的話語時,她的眼睛不可抑製的紅了一圈,泛了一些淚花,她還是故作鎮定地對著警察抿著唇笑了一下,“辛苦你了警察同誌,麻煩你再幫我跟進一下了,我今天就不進去了。”
說完,她就沒再管那警察,而是轉過了身,重新直麵起了辛玉衍。
這麼多年,她已經很久沒有再對人彎腰屈膝過了,但這一次她卻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對著辛玉衍深深地彎下了腰。
“辛小姐,請相信我,我真的已經走投無路了!請您一定要幫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