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附國運的昌盛和借國運的昌盛, 是完全不同的兩碼事。借國運會帶來什麼樣的後果、是怎樣大的一種罪名, 辛玉衍再清楚不過。
她沒有想到的是, 會有誰想要這麼誣陷她。
然而, 她也不準備自己去卜算了。既然魏正國今天會讓她來,那麼一定是說明,他的心裡已經有了決斷了。這種時候,她再去卜算陷害自己的人是誰, 都已經沒了意義。
“這樣就好……”
魏正國呢喃一句之後,又呢喃了一遍,“這樣就好。”
他臉上的神情放鬆了不少,倒也沒懷疑辛玉衍是不是說謊騙了他。畢竟,當一個人漸漸強大到了一定的程度, 他是不稀得再費心去同彆人說下什麼謊話的。
“麻煩辛小姐跟我去一個地方吧。”
沉吟了一聲,魏正國站了起來。
隱隱間, 辛玉衍心裡已經有了一點猜測。她跟在魏正國後麵站了起來。
魏正國嘴裡說的那個“地方”並不遠, 實際上仍然是在特辦處裡。隻不過是從這邊的茶話室, 到了另一邊的一個全然封閉著的拘留室罷了。
拘留室的門一打開,辛玉衍甫一看見那拘留室裡, 穿著紅色吊帶裙, 被帶著靈力的手銬銬住了雙手, 明明應該是狼狽、卻又透著一股頹唐的美的女人, 忽然就像是什麼都明白了。
那不是什麼女人。
她身上的靈氣十分濃厚, 幾乎要全然壓住了她身上的陰氣和妖氣。幾乎而已。
像這樣的情況, 辛玉衍想都沒想的, 立馬就聯想到了林雅芸一家身上。
這個狐狸精,應該就是害了林雅芸家裡男性親人的狐狸精了。
“我還沒去找你,你竟然自己送上門來了。”
相比於胡玉那雙漂亮的狐狸眼裡清晰可見的詫異,辛玉衍則要顯得平靜和鎮定得多。
“你很聰明。”
終於,在明白是誰想把臟水潑到自己身上以後,辛玉衍不僅沒有生氣,反而還稱讚起了胡玉,“你不想讓我把注意力放到你身上,就想讓政府來對付我、然後自己趁機渾水摸魚?”
辛玉衍也不急著要把狐狸精抓起來,反而是和魏正國一起在胡玉麵前的椅子上坐下。
事實上,在處理了林雅芸一家的事故之後,她確實是想著要去捉住這隻狐狸精的,但由於淩雲宗正處於起步階段,她抓捕狐狸精的想法,到底還是暫時被擱置了。
隨著辛玉衍揣測著自己用意的提問聲落下,胡玉抬頭,斜眼睨了魏正國一下,眸光有些晦澀,麵容雖然仍舊頹唐,卻不再是身體虛弱的頹唐,而是一種惑人沉淪靡色。
“哢噠——”
忽然,胡玉腕間的手銬鬆開了,“哐”的一下掉落在了地上。
用著隱晦的目光看著魏正國的瞳孔不自覺的微微放大,胡玉活動了一下自己被拷了好幾日的手腕,嘴角輕挑,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說著這話的時候,胡玉已經把目光從魏正國的臉上移到了辛玉衍的臉上。
她本來可以不用被捕,本來可以逃的,隻是為了給辛玉衍和淩雲宗製造些麻煩這才留了下來。卻沒想到,她還沒等到辛玉衍和國家鬨起來,倒把辛玉衍本人給等來了。
所以,平心而論,她隻是沒想到魏正國會直接去找辛玉衍攤牌罷了。
當然,如果隻是這樣她還不至於這樣生氣,她生氣的,是她本來就處於躲著辛玉衍走的狀態了,而魏正國這麼一來,直接就讓她整個暴露在了辛玉衍的麵前。
辛玉衍抿唇輕笑,也沒想和胡玉磨嘴皮子,非逼她去承認什麼,定定地坐在椅子上,廣袖一震,便直直地向胡玉揮去了一道靈力。
然而,胡玉和她在這個世界遇到的其他人不同。她在靈力複蘇、靈力充足的情況下修煉了一百多年的,加之還有靈玉的蘊養,使得她比之玄學興旺時的阿蘭和明鈺都要強上些許。
幾乎是辛玉衍振袖的同時,她身子往左邊偏了偏,整個人帶著椅子往左邊移動了兩三米,直接讓辛玉衍打出的靈力落了空——
“嘭——”
辛玉衍的靈力重重地落在了原本在胡玉身後的牆麵上,使得原本穩固的牆麵出現了絲絲的裂痕。
辛玉衍並沒有去管那道落空的靈力和那牆麵上的裂痕,她的目光隨著胡玉的動作移向了一邊。
那狐狸精看著仍舊怡然自得地坐在椅子上,在辛玉衍揮出的靈力落了空後,她往旁邊挪動的動作也停了下來。她兀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雙臂展開,落在身前的手撚成蘭花指,身子微微壓低,也做出了攻擊的姿態。
但她撚著蘭花指的手,卻並不是對準著辛玉衍,而是對準著辛玉衍身邊的魏正國的。
她的攻擊是衝著魏正國去的。
指尖一彈,她衝著魏正國射出了一道十分細弱的靈力。
她又不是瘋了,小巷子裡,那幾個額首隻帶著幾縷淺淡的紫色國運的特辦處人員,她都沒敢動手,更何況是這額首幾乎和國運一脈相承的華夏主席了。
她的目的既不是辛玉衍,也不是魏正國。她知道,自己衝著魏正國的攻擊會有辛玉衍替她化解開的。就算辛玉衍沒想到自己會對魏正國出手,一時沒來得及阻攔,自己射出的靈力那樣薄弱,對魏正國也是造不成什麼傷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