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 (加更)(1 / 2)

《垂耳兔幼崽和大佬監護人》全本免費閱讀

小朋友們講話是不依照大人規定的邏輯和慣例的,想到什麼講什麼,天馬行空,精靈古怪,總之是童言無忌。

岑尋枝在公司裡被迫聽了很多同事們講自己孩子的日常,有錄像有語音有轉述,的確是東一句西一句,叫成年人完全追不上。

然而他家的小兔崽子不同。

小於剛到家時,幾乎不敢開口,彆說主動跟他講什麼了,就算是問話,回答也是小聲又小聲,字兒能省則省,生怕被嫌棄。

現在稍微熟悉了一點兒,也頂多就是偶爾開心地蹦出幾句無意義的詞,要麼就是拉著他的衣角樂顛顛兒地叫“mama”。

這樣沒頭沒腦冒出來一句堪稱驚悚的話,根本不是這孩子的風格。

——在聯邦首都星的大街上隨便指認垂耳兔,這跟大逃殺有什麼差彆。

KFC看出了主人的憂慮,機器大腦高速運轉分析,慈眉善目問小於:“崽崽,你在說誰呀?”

小於的目光還有些迷茫,但講出來語氣堅定:“姐姐。”

他想了想又補充:“小七姐姐。”

加了個特定稱呼,就和隨機認親的性質完全不同了。

岑尋枝觀察著幼崽的神情,他知道這孩子不會無故說謊或者“栽贓”,保持自己的語調平穩:“你認識嗎?”

小垂耳兔終於轉過頭,看著監護人問詢的目光,點點頭。

“絨絨球星。”他說,“是家裡的姐姐。”

岑尋枝目光一凜。

他對垂耳兔稍微有些了解,每年可以生很多隻。

結合剛才小於說的是“小七姐姐”,那麼他看見的這隻小兔子可能是在家裡排行第七。

如果不是認錯,那麼按照小於的是說法,那孩子就是他的親生姐姐。

換句話說,小於在大街上看見了自己的親姐姐。

除了小於,聯邦的中心,首都星上,竟然還有第二隻被帶入境的垂耳兔嗎?

這件事非同小可。以稽查局局長的直覺和並不算多的責任心,岑尋枝決定順著小孩兒繼續問下去:“你的姐姐,是哪一個?”

幼崽坐在左側,而他們現在看向的是右側。

小於欠了欠身,可是還是離得太遠。

岑尋枝俯身解開兒童座椅的安全帶

,把小兔子抱出來,在KFC欲言又止的目光下放在自己腿上。

幼崽顧不得又能被mama抱的快樂,小手朝窗外一指:“姐姐!”

努拉歌劇院有專門的兒童音樂廳,這時候廣場上的孩子並不少。

光這麼指,是認不出來的。

可是岑尋枝順著孩子的目光看過去,有種不好的預感——那是他從軍多年,對危險和威脅的、刻在骨子裡的直覺。

看起來,小於指的方向,就是梁施和程所在的位置。

KFC問:“崽崽,你姐姐穿的什麼衣服呀?”

“裙子。”小孩添加說明,“是……”他回憶了下顏色的名稱,“紅色!”

岑尋枝心裡咯噔一下。

特征進一步細化,範圍也進一步縮小。

放眼望去,從他們的角度能看見的,大約有三四個穿不同深淺紅色裙子的小姑娘。

KFC也沒忍住手抖了一下:“除了裙子呢?她有沒有戴……”

機器人見主人瞥過來的眼神,咽下了後半句。

他的確想替岑尋枝直接確認,梁施和程帶著的孩子是不是就是小於的姐姐。

但幼崽的思維很容易被牽著走,如果他現在就問有沒有戴帽子,那麼在小孩兒腦海中留下了戴帽子的概念,就算本來看到的那個沒戴帽子,他也會順勢點頭。

KFC慶幸於自己及時截住話頭,欲蓋彌彰清了清嗓子,重新問了一遍:“除了裙子呢,還有彆的特征嗎?”

岑尋枝盯著外麵那幾個“嫌疑人”。

和程副庭一塊兒的女孩戴著太陽帽;

穿桃紅色裙子的女孩背著雙肩包;

酒紅色裙子的女孩懷裡抱著玩偶;

最後一個倒是也戴著帽子,但年齡太小,還在蹣跚學步,既然小於喊姐姐,那麼可以判定女孩兒肯定是大於三歲的,嬰兒可以直接排除。

是道三選一的問題。

小於“嗯……”了一會兒,伸手拽了拽自己的兜帽:“姐姐和小於一樣。”

——答案昭然若揭。

岑尋枝因幼崽的話恍惚了下,才意識到,其實根本沒什麼可選的。

既然是小於的姐姐,那麼也是垂耳兔,有一眼就能認出來的兔耳朵,肯定要用什麼擋著。

隻有那個女孩戴著帽子,隻有她在隱藏什麼。

稽查局這位雷厲風行的程副庭長,居然也養了一隻垂耳兔幼崽?

她是主動飼養,還是跟自己一樣被迫收留?

她也和他一樣,在做知法犯法的事麼?

梁施也知道麼?

還有更重要的,那個老王八桑克斯也知道麼?

岑尋枝忽然冒出點兒荒謬的好笑來:和平年代守衛賽瑟納林安全的第一道防線,聯邦邊防局,本該對任何走私物品深惡痛絕。

結果呢?

稽查局的正局長,司法庭的副庭長,手裡通通有一隻不該出現在星域內任何角落的小兔子。

當然,岑尋枝並不會貿然生出和程副庭同仇敵愾的可笑念頭,隻是,他有些好奇梁施在其中的想法。

梁施是他最信任的副官,是他在戰場上可以毫不猶豫性命相托的戰友,他知道對方也是同樣。

與程交好,是梁施的私事,沒必要向岑尋枝報告。

然而如果他知曉程的孩子是垂耳兔,同時也見證了小於留下來的全過程,這般重要的情報,有沒有必要跟自己通個氣呢?

或者還有另一種解釋:梁施並不知道那個小姑娘也是垂耳兔。

這樣的可能性,有多大?

小於用嚴嚴實實的兜帽裹著,岑尋枝都不敢讓他出現在公眾場合。

那個小姑娘隻戴了頂隨時有可能被風掀落的太陽帽,程居然敢帶她到劇院這種人流量極大的地方,怎麼也說不通。

不過他們認定那個孩子是垂耳兔的唯一證據,也隻是小於的一句呼喚而已。

作為一個被賣掉、離開家已久的小幼崽,他見到親人也隻是怔怔地喊一聲,並沒有迫切想要相見的意思;他平時那麼依賴岑尋枝,怎麼看也不是冷漠的孩子。

所謂的“小七”,究竟是不是真正的垂耳兔、真正的姐姐?

疑點太多,哪怕是每秒鐘可以運算幾萬次的KFC也無法從迷霧中找出真相。

大霧的儘頭,綠燈亮了。

*

聽說小於弟弟回來了,弗拉夏比誰都積極,提著媽咪做的小點心就來拜訪。

兩個孩子差了好幾歲,卻並不影響他們在一起玩得很開心,嘀嘀咕咕嘀嘀咕咕,說

不完的話。

小於很想給弗拉夏展示一下新認識的絨絨草幼苗朋友們,可惜mama說,這個暫時還不能被彆人看到,隻得作罷。

他能讓幼苗們恢複健康的能力,就像他本身的存在一樣,都是個秘密。

岑尋枝本以為這會讓小東西傷心或失落,沒想到小家夥完全沒受影響,還心情很好地拉著弗拉夏去看之前後者送給他的星蘿的喜人長勢。

他轉動輪椅到門口,看見院子裡抵在一塊兒觀察花花草草的兩個小腦袋,莫名生出點兒惆悵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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