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重神子再次把視線轉回兩位弟子。
“雙手執劍，不斷地擊碎他人的夢想。這其中，也包括了與他至親至近之人。”
“所以，唯有對「成為天下第一」的願望心懷執著，他才能將痛苦暫時拋在腦後，繼續向前。”
“當這個願望消失的時候，他就會開始自我懷疑，在恐懼中掙紮，變成現在這副樣子...”
八重神子嘴角含笑，“嗬嗬，就好像我那位不成器的朋友一樣。”
【說的是誰啊，雷神？】
【雷神：你禮貌嗎】
兩位弟子若有所思。
原來他們的師父竟然承受著這樣的痛苦。
土門大喊，“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父親，師父，師兄...”
“夠了！”剛剛跟在沐陽他們後麵進來的安西終於忍不住了，大聲嗬斥道。
眾人紛紛把視線投向他。
隻見他緩緩走入場中，將土門一把拉了起來。
安西的出現讓土門更加恐慌。
畢竟之前他看到的幻影都很模糊。
而現在，眼前的人無比真實，還觸碰到了他？！
“安西...為什麼會有兩個安西...你到底是人是鬼？”
土門不敢麵對自己的師兄。
“你是來找我報仇的對吧...我知道...當初我不該...”
安西冷哼一聲，“我對你確實沒什麼好感，但，我也不想聽你的道歉。”
“這麼多年過去，我早就已經想通了，當初你沒有做錯什麼，是我自己...”
“是我自己抹不開麵子，逃出了師門。”
安西繼續說道。
絕大多數被土門擊敗的人，大概都沒有責怪過土門。
“相反我們會將自己的願望寄托給你，希望你可以走的更遠。”
土門的眼睛似乎恢複了明亮，那些周圍的虛影消失了。
安西上前，“我知道，你的願望已經被奪走了，所以你無法再回應我們的期待...”
他用雙手大力拍向土門的雙肩。
“那你不該奪走兩個徒弟的願望啊！”
“「不停磨練劍道，成為天下第一」，這不是你教給他們的嗎？”
土門麵色猶豫，他不是想剝奪徒弟練劍的願望。
是怕‘靠著一腔血勇，追逐天下第一’這條路，從一開始就是錯的...
他懦了，“如果有一天，他們也會變成我這個樣子，我倒寧可他們一直停在那裡，不要再往前走了...”
沐陽難得開口，“你可有問過他們的想法？”
土門看著將自己擊敗的少年，微微搖頭。
是啊，自己的徒弟豈不正是這個血氣方剛的年紀？
怎麼能因為自己失去了銳氣，就擅自決定他們的人生道路呢？
他轉頭看著兩個徒弟。
菜菜子最為激動。
“師父...當初師父把我從海盜手裡救下來，我就決定從此生要追隨師父的腳步。”
“我不知道自己將來，會不會像師父一樣感到痛苦，但我知道，現在的我還不想停下腳步。”
菜菜子挺起胸膛，“我想有一天，能夠堂堂正正的告訴所有人，我是師父的弟子，是明鏡止水流的傳承者。”
純也站出來表示，不隻是小師妹，其實明鏡止水流的大家都是這麼想的。
土門神色複雜，“你們...”
安西把手搭在土門的肩膀。
“就像我說的，你可以把願望寄托在他們身上。”
“你和我不同，當初我離開的時候一無所有，但至少你還有這麼多優秀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