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任平生》全本免費閱讀
一場討論結束,其他人紛紛離開去做策劃,聯係下遊的市場調研公司,會議室裡就剩下他們兩人。
陳西原彎彎手指,看著白楊過來,把她抱到自己腿上坐下。白楊伸手推他,說他不正經,這還在公司呢就這樣。
他靠近她的耳畔,呼吸的熱氣噴薄在上麵,輕輕說:“那好,我們回家。”
白楊耳尖紅紅的,他最近總喜歡說家這個詞,她覺得自己已經很通透很明白的了,可是每每聽他這麼說,總也忍不住去想入非非,然後再陷進更無底的深淵。她總在想,萬一呢,萬一他說得是真的呢?他現在對自己真的好的不像話不是嗎。
老這麼想著,於是就導致她和他在一起時,心情也不免時上時下,偶爾還會被痛苦包裹。她以為自己很通透很明白,可實際上,白楊是個很糊塗的人。造成她這麼痛苦的根源,不是陳西原對她洶湧的寵愛,反而是她自己的欲望。
這些好處來的太過輕易,甚至都不需要多麼費力,陳西原就會送到她眼前。所以她開始想要更多,還想要陳西原真誠的愛。她忘了一開始也不是因為愛才回到他身邊的。
這本來就是個偽命題。
他們逐漸形成了一個不成文的規定,白楊一周在學校住三天,剩下的就在陳西原那裡,因為不太好搬東西,陳西原也跟著她穩定了下來,不再跟以前似的,一堆房卡放手裡,抽到哪張去去那個房。
他對此很滿意,白楊的大部分時間都是屬於他的。和她生活的久了,還真有一種小兩口過日子的感覺。
比如,他已經很少出去吃飯,大部分時候是白楊給他洗手作羹湯,他應酬回來時也會習慣性地給她往家帶一份報紙。就連蔣一黎和楊玨時的那些酒局也去的少了。
她雖然是成立了公司,但還一直保持著以前的習慣,有事沒事喜歡拿著報紙研究,還喜歡拉著他問。
陳西原很樂意給她解答。
那天也是,白楊在沙發上翻報紙,對他說:“陳西原,最近房價好低啊。”
“是啊,”陳西原笑笑,接著說:“有喜歡的地段嗎?”
“你給我的夠多了。”白楊說道,“等我以後自己掙錢買吧。”
結果陳西原對她說:“如果要是以後買的話,最好還是全款。”
澄州的房價就擺在那裡,超一線城市的價格,再降能降到哪裡。要想全款買房,白楊不知道還要奮鬥個多長時間。
“為什麼?”
“資本主義經濟危機,應對方針中就有一項,上調風險利率來應對次貸危機。就是說,越貧困的人貸款利率就越高對高產階級的人卻是利好的。時間長了,就會導致炒房囤房的現象發生,攢到幾年以後出手,房價會再創新高的。”陳西原喝了一口水,接著說:“說不定到時候的利息肯定都要蓋過原來的房價了。說白了,就是限製中低產階級。”
白楊皺眉:“怎麼這樣。”
“讓貨幣緊縮,這是正常操作。”他笑了一聲:“不過他們再怎麼居無定所,對我這樣的人來說倒是好事。”
白楊不服氣地撇撇嘴,很憤憤不平的瞪了他一眼,說道:“可惡的資本家!就是你們在榨取剩餘價值吧。”
“沒辦法,我也隻是命好。”他這麼說。“楊楊,我沒有義務建立什麼豐功偉業,也沒義務去舍己為人,當然更沒什麼閒心去恃強淩弱。我生下來,除了尋歡作樂,其他都不重要。”
白楊見識過,陳西原這樣層級的人往往有很強的階級意識,他們將自我以下的人與螻蟻一視同仁,自詡高貴,使自己的精神也淩駕於他人之上。可陳西原不是這樣的。
他的眼裡從沒有三六九等,漠視眾生,像是大雄寶殿裡的釋迦摩尼佛,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後來白楊掙脫所謂情愛分深的桎梏之後,回過頭再看他,才終於明白,他和慈佛最本質的區彆到底在什麼地方。大抵就是眾生皆與我有關,眾生皆與我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