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楊也笑笑,再去洗碗時,發現自己的手指竟然有點顫抖——陳西原,他也會有這一天的。會有一個不是特彆漂亮,不是特彆溫柔,但和他旗鼓相當的妻子,他也會承擔起丈夫的責任。
她不敢想,到了那一天,她該如何自處。
如果真有這麼一天,最好是兩個人徹底不要聯係,她隔著一段距離好好祝福他。用世俗的話語,祝他生活幸福美滿。
“洗碗還洗這麼認真?”
陳西原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來,站到她身邊一陣,她都沒發覺。
白楊聽見他的聲音,有點被嚇到,連忙說:“在想事情呢。”
“想什麼呢?”
“在想你們打牌玩那麼大的,萬一警察忽然過來,把你們都抓進去了怎麼辦。”
陳西原笑了笑,接過來她手裡的洗碗布,“那你去替替我,這樣你被抓走了,我還能去接你出來。”
白楊斜瞪了他一眼。
他還在滿意地笑:“去吧,給我贏回來一點。”
白楊抽出一邊的濕紙巾擦了擦手,轉身叫溫欣一起走了出去。呂文州也下來了,她們兩個頂上。
那讓她忍不住想起了《色戒》裡麵王佳芝和一眾太太們打牌的場景,戰火年代,裡麵的場景顯得多少有些糜爛。現在在這個院裡,也是異曲同工。
南方人普遍是比北方人要更多打牌,白楊的養母以前年輕的時候在廣東打過工,在那裡學來了兩個習慣,一是穿人字拖,二是打麻將。
她的這項技能顯然也是從小練就的。在還不會完整背古詩的年紀就能上桌搓牌了,於是一坐上去,手法和打法,那個範就起來了。
打的多的人一般都不怎麼看牌了,摸牌的時候就知道拿的是什麼。
“白楊,你這是老手了啊。”在她連著自摸了兩把之後,楊玨時忍不住輕嗤了一聲。
她嘴角始終是淡淡的笑,一個很淺的弧度,說話時也是這樣,淺淺地對他說:“這事看運氣的,這邊風水好吧。”
陳西原也從裡麵出來了,眼神落在她身上,點燃了一根煙。她的頭發低低挽著,有些碎發垂落在耳畔,身上穿著一條米色針織裙,很居家的感覺。
或許真是年紀大了,看到她這樣,竟然體會到一種名為踏實的感覺。好像他們已經這樣一起生活了很多年。無論你在外怎麼玩,無論你作了什麼惡,一看見她,就知道還有人在包容你。
陳西原想,為什麼偏偏是白楊呢?
她也隻是漂亮,嬌憨,還時常會有一些愚蠢的善念,再沒有什麼特彆的了。他想來想去,悟出了一個道理,這本就是沒道理的事。你的大腦沒辦法跟心在一塊爭論。
牌桌上有人看見了他,招呼著他過去,說白楊開始大殺四方了,讓他來求求情。整個桌上四個人,也就是溫欣和她贏了很多,有人調侃溫欣,呂文州身份擺那裡呢,贏的再多也帶不走。
呂文州溫和地笑了笑:“是我拖累小欣了。”
這些人離開的時候已經是黃昏時分了,今天天氣格外好,落日霞光斜斜地灑進來,桂花樹來回搖晃,照得人心裡都開始變得溫暖。
他們倆躺在院子裡的躺椅上,手邊一杯茶,仙君在桌子上慢悠悠地爬,快到桌子邊快掉下去的時候,陳西原伸手給托起來,又趕到了桌子最裡麵。
白楊看著他英挺的側臉,忽然就有了種歲月靜好的感覺。
她想起溫欣,朝他問了一句:“呂文州的婚期定了嗎?”
“定了。”陳西原說,按著腦袋想了想:“好像是在五月多,家裡人翻黃曆算的,說是個好日子。”
她點了點頭,又問:“呂文州多大了?”
他說:“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