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任平生》全本免費閱讀
白楊也約摸猜到了一點,陳西原給她找的陪玩的,就是蔣一黎那家夥。
這不難想,楊玨時已經開始逐步接手家裡的產業,一個月有大部分時間是在飛機上度過了,更何況他們之間還隔了一個應晨。再者就是呂文州,他還紮根在貴州,還要段時間才能調回來。許慎更不用說,做記者的,幾乎沒什麼清閒的時候。
算來算去,就隻剩下一個三不管的蔣一黎。
要是說這兩年以來太多事情都物是人非,那麼唯一原地踏步的就是蔣一黎了,他一直一如既往地放蕩,任惡劣的種子生根發芽,茁壯成長。
所以當蔣一黎頂著一頭金色頭發敲響白楊的家門時,她是抗拒的。他才不管人願不願意,推著她就往外走,央求著說今天是他生日,拜托白楊給他一個麵子。
她一直都是那種不太會拒絕彆人的人,零五年是這樣,零八年也還是這樣,於是就半推半就被蔣一黎地按進了車裡。他的車和他的金色頭發一樣,張揚的不像話,紅色的外身,還是敞篷的,座椅上殘留著一些不知名的香水味。不知道是他哪個紅顏知己留下的。
到了現在,一些言情小說上描寫富家子弟,還是喜歡用“玩弄”女人或者男人來給他們貼標簽,白楊覺得是不恰當的。
世界上哪有那麼多人是生來壞的?他們隻不過日子過得太無聊,需要有人來打發時間,你自己上心了,怪不得彆人。畢竟,你不能期盼一個根本不屬於你生活裡的人還對你滿懷衷心。
她以為自己已經明了了這個道理,已然不是那種剛入歡場的小姑娘,而已經到了另一種境界。那種,不再對人滿懷期待,滿腔熱火的境界。
是什麼讓她改換的呢?是摯友的離世,還是她已經真切地見識過那冷漠。
蔣一黎的車速陡然加快,一路衝刺,讓白楊不得不攥緊了安全帶。被風吹到頭昏腦漲時,她無厘頭地開始想,還是陳西原好,哪個姑娘要個跟了蔣一黎,首先要練出一身膽來。真是不容易。
車子在會所前停下來,白楊被他推著上樓,還沒到那間包廂前,就能聽見裡麵裝滿而外泄的嘈雜破裂的噪音。
門被推開後,裡麵正在歡騰的男男女女靜默了一瞬,不約而同地看向門口的兩人。那些人白楊都沒怎麼見過,她的目光不著痕跡地逐一掃過,男孩女孩都很年輕,二十多歲的年紀,各種名牌胡亂堆砌在身上。
是一幅被倉促的年輕惹亂的畫卷。
她大抵明白,這一屋人裡,一半是富二代那樣的二世祖,一半就是捧著他們的小跟班了。無論是哪一種,都讓人覺得幼稚。
“蔣哥,這是帶了誰來呀?”
屋裡男女聲音曖昧地吹起了口哨,目光在白楊身上轉了個圈,將她從頭到尾都打量了一遍。
蔣一黎握著她的肩膀推著她向前,朝那人笑罵了一句:“去你媽的,這位可是我小祖宗……”
白楊被他推著到一側的沙發上坐下,麵前的酒瓶堆滿了整張桌子,房間裡各色的光撒下來,好像每個人都被蒙上一層暗色的麵具。
這兩年以來她的穿衣風格都有些大改了,頗受陳西原的影響,大概覺得他身邊站著一個穿牛仔褲和白襯衫的姑娘不太合適,於是開始喜好長裙和套裝。
二十歲的臉龐,已經逐漸從衣著上的褪去了稚嫩。
房間裡的人也並不稚嫩,而是走向了另一個極端,幼稚的豔俗。生活裡隻剩下聲色犬馬和紙醉金迷的人,僅憑自己的喜好就足以把生活裝點成春色滿園的模樣。
她不著痕跡地往旁邊挪了挪,離狂躁的人群遠了點。房間裡放著躁動的英文搖滾,有個把頭發染成紅色的男生站上了升降圓台開始熱舞,隨手抓了一個姑娘就把人也帶上了台。
白楊儘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她的生活習慣好像也隨了陳西原,跟他在一起,磨去了太多朝氣,逐漸喜歡安靜多於吵鬨。
房間的門在又一首搖滾樂切換出來的時候被打開,服務生推著一個小車走進來,上麵高壘著什麼東西,被盒子罩住,看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