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極不悅皺眉,在她的食指關節處咬下去。
睡夢中的人吃痛悶哼了下,手指安靜下來不再抽出他的手心。
梁極乖戾饜足地笑了聲,又把那隻手送到嘴邊,安撫似的親了親。
他頭疼欲裂,但手裡清晰的觸碰幾乎讓他發瘋。
也隻有睡著的時候不會躲他。
梁極和衣躺下,手裡沒有放開,反加深了力氣,像要把人揉進指骨裡。
甜絲絲的香氣,籠了他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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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無夢,辛姒睡到巳時才起。
兩個時辰前,辛姒隱約間醒過一次,梁極平躺在她身側,兩人之間隔著一個圓枕的距離,各自睡得很好。
眼下她起來時,梁極睡的那塊已經冷去,人應該已經起了許久了。
腰肢懶起,辛姒下了榻,赤腳踩在宮毯上。黑發垂在身前,辛姒素手撥開。
卻見食指骨上一點紅痕。
想必是昨晚睡時不小心磕到了。
她的體質一向如此,稍有磕磕碰碰就要落下痕跡,常常青一塊紅一塊。
“殿下呢?”
禾酥選了一支碧色累珠步搖遞給她,回道:“殿下早些時候出府了,特意叮囑奴婢不必叫姑娘起身。殿下走時說下午申時前會回來,到時再一同入宮謝恩。”
辛姒“嗯”了聲,今日不僅要進宮謝恩,還要前去見過梁極母妃,梅妃娘娘。
“姑娘,這樣可好?”禾酥挪了挪銅鏡,映出辛姒嬌顏。
辛姒笑道:“還叫我姑娘呢。”
禾酥是個機靈的,很快便改了過來:“是,娘娘。”她家姑娘如今嫁入寧王府,也算得王府裡的正經主子,該有的規矩錯不得。
用過早膳,辛姒慢慢熟悉了寧王府的情況。這座宅院地處京街東,風水極佳,府上一應陳設之物都是珍品,為聖上親賜,可見聖上的確偏愛三皇子。
隻是莫名清冷了些。
“陳太醫可跟著殿下出府了?”辛姒問。
梁極的身體狀況如今與她息息相關,合該了解清楚。
“回娘娘,陳太醫正在給殿下熬藥。”
不多時,底下人帶著陳琅過來,他身上還隱隱帶著熱騰騰的藥氣。
“臣陳琅,見過寧王妃。”
辛姒起身,止住他的禮,“陳太醫許久不見。上次那味雲蓮可有效果?殿下身子眼下如何了?”
陳琅拱手道:“多虧娘娘送藥,臣以雲蓮佐之,確有效果。隻是殿下夜間依舊難以入眠,容易驚動,但大體穩定了許多。”
自從新添了藥材,三殿下清醒的時候多了不少,連日來倒沒有再出現先前那種混淆夢境現實的情況。
“既如此,可有需要注意的地方?”辛姒問。
“殿下寒症自三歲時便有,每每發作渾身冰涼,體內極寒,且頭痛萬分,擾亂神誌,非常人能夠忍受。眼下既然得到些許控製,切忌大喜大悲,不能以外物擾亂殿下心神。”
陳太醫麵色肅然,“否則隻怕會遭到反噬,這段時間的控製都付諸流水,情況更糟。到時候再想轉圜,便難了。”
“有勞陳太醫費心。”
好在梁極一向冷靜自持,並不是衝動易怒之人,隻要沒有意外的刺激,想來梁極能順利活到三十。
陳太醫退下後不久,梁極便如他所說,在申時前回到了府上,二人同乘一輛馬車入了宮,謝恩後便來到梅苑。
梅妃深居簡出,辛姒從前常常入宮,也從來沒見過這位傳聞中寵冠一時的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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