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啊,又過去了很久很久,久到金碧輝煌的神殿已經失去了往日的顏色,久到高高在上的王座已經破損不堪,久到堅不可摧的神像也出現了裂紋。小小的神王依舊坐在那裡。
小小的神王想時間已經過去很久很久了嗎?久到在想要雕刻哥哥姐姐的雕像時,已經記不起他們的麵龐,久到悲傷之類的情緒都已經被時間帶離,久到已經感覺不到徹骨的孤獨。久到被母親稱讚為生命魔法的奇跡的小狼,也已經死去了七個,甚至連施加給自己的詛咒都已經消退了。
時間已經過去這麼久了啊,懸掛在神殿正上方的詛咒之石終於褪去了流動的黑色,恢複成原本的樣貌。阿斯加德也從神明之地變成了荒蕪之所。賭上了整個阿斯加德的尊嚴,賭上了所有阿斯加德人的性命和未來。他們完成了一件本不可能完成的事情,將破碎的詛咒之石重新修複,讓它變回原來完整的樣子。這是一件多麼不可思議的奇跡啊!但是創造奇跡的人又都付出了什麼呢?
洛基已經不是過去那個要蜷縮在王座上痛哭的孩子了。他也終於完成了屬於阿斯加德皇族的使命。終於可以離開這個困住了他不知多少年的牢籠了。已經很老很老的神王坐在高高的王座上,他百無聊賴的撫摸著芬裡爾七世的腦袋。自由從未像現在這樣唾手可得。可是那又如何呢?他能去什麼地方呢?創造了這個舉世罕見的成就之後,他還能再去做些什麼呢?
可能是過去的無數個歲月積累了太多不幸。終於有一天宇宙中的幸運女神也垂青了他。神殿中間翻湧著不知從何而來的空間波動,一個穿著紅色披風的人形被它吐了出來。
紅色的披風,這個破舊的神殿已經多久沒有出現過這麼鮮豔的顏色了呢?看著臉上帶著顯而易見的急切的超人。洛基突然發現生活也不是那麼沒有趣味。於是他笑眯眯的回答了他的,“外來者啊,阿斯加德的神殿隻能進入,不能離開。”
看著對方極力掩飾,但還是忍不住睜大了的眼睛。北歐神話中的惡作劇之神笑的更加開心了。
多麼讓人熟悉的紅色啊,索爾出征時是不是也穿了一件類似的紅披風呢?
“外鄉人,吾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是神王自有使命在此,不過倘若你的確想要離開,吾也願意為你的自由貢獻一份力量,但在此之前需要答應一個條件。”他走下高高的王座長長的綠色袍子再一次舒展開來,自由啊,多麼新奇的詞彙。
……
在海王和神奇女俠相繼缺席的正義聯盟第不知多少次集體會議結束之後,蝙蝠俠和閃電俠決定通過神力速的空間傳送功能,看看能不能不能把超人直接從那個看不見也摸不著的亞空間裡拽出來。但是超級跑步機還沒來得及預熱成功。神奇的氪星人就自己飛回來了。甚至還帶了兩個亞空間的土特產回來,這麼說不大恰當,應該說是帶了兩個亞空間的原住民回來。
通過安裝在瞭望塔內部的蝙蝠攝像器蝙蝠俠看著這個被超人帶回來的男孩。他正在坐在對於他來說有點太高的迎賓接待椅上搖晃著小腿,一邊啃著閃電俠送來的棉花糖,一邊撫摸著窩在他腿上的小狗。除了複古的穿著和奇怪的嗓音,他看上去就是個普普通通的六歲男孩。
已經從超人那裡了解到事情前因後果的蝙蝠俠,可不會被這種富有欺騙性的外表所蒙蔽。他皺眉看著超人,做出標誌性的蝙蝠俠不讚同的表情,“所以你在明知道他幻術超群的情況下,還是答應跟他簽訂了契約,並且把他一起從神殿裡帶了出來。”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種罕見的恨鐵不成鋼。“而你已經為了自己的輕信付出過無數次代價了,為什麼就不長記性呢?”
他敲了敲已經投射到瞭望塔電腦上的北歐神話資料,“你就這麼確定他說的是實話嗎?說是封印了帶有詛咒的石頭並且淨化它。那隻是他的一麵之詞,洛基,北歐神話中最著名的欺詐之神,他的故事中有幾句是真幾句是假?”蝙蝠俠就差把你怎麼知道這個神殿封印的是那塊石頭,而不是洛基本人這句話戳到超人的臉上了。這樣惡意的揣測一個看上去無辜的孩子並不恰當,但是沒有辦法,整個正義聯盟中總有人要做那個惡意揣測他人的壞人才行。
已經和蝙蝠俠搭檔過無數個日月的超人自然明白他的苦心。他已經過了年輕時跟蝙蝠爭論,這個世界上大多數還都是好人的年紀了。於是他隻是認真的說,“布魯斯我感受到了那種孤獨和悲傷,和我當時失去喬納森並且在不久之後知道自己外星人身份時的那種感覺很像。”他理了理通過亞空間時被魔法磁場搞得亂蓬蓬的頭發,露出底下那雙濕漉漉的藍色眼睛。他們就這樣相互對視著。
良久布魯斯深吸一口氣,在準備加急向黑暗正義聯盟取得聯係的同時,心裡的外星神明防治計劃已經從計劃 A1排到了計劃Z24,他拍了拍超人的肩膀。“這是最後一次為你的輕信買單,我們先聯係奇異博士,讓他來看看你們簽的那個魔法契約裡到底有沒有問題吧。”先和專門維護地球魔法壁壘和解決外星魔法侵略者問題的神殿留一下情報,讓他們提前做好把這個實力不詳的神王驅逐出境的準備吧。
蝙蝠俠將光譜顯示儀對準監控圖像中洛基戴在脖子上的綠色晶石,那群正在加固宇宙屏障的白袍提燈人口中提到過的綠色的繁盛就那麼輕而易舉的出現在了正義聯盟眾人麵前。真是輕易,輕易的有些可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