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爾驀然縮回手,後退幾步,尷尬無比:“男女有彆,三少主請自重。”
星知垂眸看著空了的手心,語氣不滿不甘:“我本就是為你而來,自重與否有何區彆?”
話已至此,雙方均都僵持著,誰也不願妥協。
琉璃頭疼無比,若不是因著蠑螈族曾在天災之時幫助過鮫族,她是真想立刻把星知轟出去,哪有強行非要留宿的道理!
她傾慕樊爾本也不是壞事,可如此強橫,著實令人厭煩。喜歡是一個人的事,若是強硬逼著對方給出回應,隻會給自己給對方都平添煩惱。
僵持一刻左右,星知一咬牙,決定放低姿態。於是主動親昵挽住琉璃手臂,柔著嗓子道:“咱們兩族向來交好,按理說,你小我一些,我理應喚你一聲妹妹,此番我不辭辛苦來尋你們,也是想讓你們能有個照應。”
琉璃麵無表情無聲瞅著她,不作回應。
子霄悄悄拉住星知袖子拽了拽,試圖勸她離開。
星知不動聲色推開他,眼巴巴瞅著琉璃,癟著嘴裝可憐。
最後,琉璃受不了她那眼神,轉頭看樊爾,用眼神詢問要不要收留主仆倆一晚。
一番耽擱下來,傳舍這個時辰已經閉門,他們就是趕過去也遲了,可能還會碰到巡城軍。雖說城外戰事結束,城內局勢沒之前那麼緊張了,可巡城軍並不會因戰事結束而有所寬容。
樊爾糾結著不情不願點頭,星知固然難纏,可畢竟是蠑螈族少主,也不好真的把她轟出去在雪夜裡挨凍。
既然被糾纏的樊爾沒有異議,琉璃也不好繼續拒絕,淡漠掙開星知雙手,嚴肅道:“今晚可以收留你們,不過,你要睡在地上,不可與我一起擠床榻。”
“沒問題。”星知頓時喜笑顏開。
深夜,星知裹著衾褥在地上翻來覆去,不停發出窸窣聲。
琉璃被她吵得心煩,煩躁用布頭塞住耳朵,可鮫人聽覺靈敏,根本無法完全隔擋外界聲響。
忍無可忍之下,她在黑夜中猛然坐起來,“你能不能安生一點?”
“可是地上涼……”星知也坐起身,聲音裡蘊含著委屈。
琉璃尷尬摸摸鼻子,她把燎爐擱置在床榻邊,睡在地上的星知自然感受不到暖意。這兩日降雪,氣溫也是著實冷。
終究是於心不忍,她朝裡挪了一些,拍拍旁側:“要不你也睡床榻……”
她話音未落,便察覺到星知抱著衾褥衝了過來,迅速在旁側躺下,仿似生怕她後悔一般。
“謝謝!”星知彆扭道謝,閉上眼睛裝睡。
琉璃背對她側躺著,假裝不知她在裝睡。
翌日,天光大亮。
琉璃朦朦朧朧睜開眼睛,察覺腰間橫亙了一條陌生手臂,嚇得她立時坐起,起身動作驚醒了正在熟睡的星知。
“怎麼?”星知揉揉眼睛,茫然瞅著她。
琉璃回過神才想起昨晚星知賴著不走的事情,她無聲呼出一口氣。起身披上外衣,抬腳從她身上邁過去,穿好衣物,彎身套上皮履,拿過狐裘便要出去。
“你去哪?”星知翻轉身趴著,出聲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