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硯是一個不善言辭的人,他心有所感,卻無法坦言說出,隻是眸光肉眼可見的溫柔了許多,眼神真摯的告訴她:“我能。”
薑雪榮的神情肉眼可見的放鬆了下來。
賀硯是君子,君子一言九鼎。
他說會信她,那他就一定會做到。
於是薑雪榮又將這些東西給統統收回了空間,而後才朝著賀硯走過來,推著他往裡間走:“我有一個可以裝很多很多東西的寶物,沒有限製,但亂世之中,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一旦這東西曝光,不止我,亦會牽連整個賀家...”
薑雪榮說完,賀硯就知道她是什麼意思了。
沒錯,亂世之中,這等寶物一旦曝光就會引發整個大陸的爭搶。
他的妻子薑雪榮很聰明,有此等寶物在身,哪怕一人行於亂世中,他相信她也能活下來,但是薑雪榮沒有選擇離開,而是選擇了保護他和他的家人。
賀硯看著薑雪榮,嗓音鏗鏘有力:“雪榮之情意,賀硯無以為報,若我們亂世逢生,我定許你一世安穩,此生絕不納妾,絕不相負。”
薑雪榮是一個不信誓言之人,因此並未在意賀硯說的話,若他們亂世逢生,她會不會離開賀家還是個未知數。
因而,薑雪榮隻是淡漠的笑著點點頭。
賀硯也看出了薑雪榮的態度,沒再說什麼,隻是他說出口的話,他會用一生去實踐。
兩人之間陷入了一場詭異的沉默。
賀硯剛想吩咐下人來伺候薑雪榮沐浴,薑雪榮沉思幾許,就又說出了一個重磅炸彈:“賀硯,我的夢不僅僅是這場海嘯,海嘯過後,在海底深處會發生大地震,地震的餘波會涉及到巍山,導致巍山坍塌,若不想被活埋的話,我們還是得儘快離開這裡。”
賀硯藏在衣袖下的手微微顫栗,他突然意識到...這場海嘯似乎隻是一場開始?
賀硯:“雪榮,在你的夢中,這天災可有儘頭?”
薑雪榮:“或許有,或許沒有。”
這模棱兩可的話讓賀硯陷入沉默。
薑雪榮在賀硯麵前蹲下,仰頭看他:“災難或許沒有儘頭,但我會治好你,讓你能站著麵對未來。”
賀硯瞳孔微微睜大,心中的震驚和喜悅浮上俊逸的臉龐,他激動的伸手握住薑雪榮的手指:“你是說...”
薑雪榮點頭,目光是那樣的堅定:“是的,你沒有聽錯。”
賀硯霎時熱淚盈眶,他從來喜怒不形於色,哪怕是宣布成為殘廢的那天,他亦是坦然接受,沒掉一滴淚。
可坐在輪椅上的這三年,他的傲骨被磨損得幾乎快要消失,他幾乎要忘了曾經那個在戰場上所向披靡的自己了。
千言萬語在心中,賀硯最終隻是掌心滾燙的握著她冰涼的手指,輕聲說了句:“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