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看著少年右手手背上的紅色痕跡,微微眯起眼睛:“被聖杯選中的參賽者喲,你的從者呢?”
“……啊?”轟焦凍頓時露出了你在說什麼鬼話的表情。
男人見狀,緩緩向轟焦凍走去:“看來魔術協會那邊派來的參賽者並沒有被聖杯選中,反而是一個門外漢被選中了,還是受了傷的門外漢。”
話雖然都聽不懂,但是並不妨礙轟焦凍理解了對方的意思。
趁火打劫。
男人猛地向受傷的少年衝去,胳膊一甩,一把紅色劍柄的長劍出現在手中,在黑暗中閃過一道冰冷的鋒芒。
就在他即將砍中少年的時候,一堵冰牆突然出現在麵前,讓他的攻擊直接砍在了冰牆上。
男人:“看來不是真正意義上的門外漢啊。”
轟——
轟焦凍抬腳將門踹開,鋪出冰路一路滑到寬闊的教堂大院,接著他轉身,麵向持劍向他緩緩走來的男人。
“不逃嗎?”男人問,“你可以逃走的。”
這樣等到他召喚出從者的時候再奪取令咒也好。
轟焦凍用可以動的右手造出一把長.槍,冰造的鋒利槍端對準男人:“抱歉,被打不還手不是我的作風。”
都明顯表現出想殺了他的意思,就算對方放過他一馬,以後指不定什麼時候會再動了殺他的念頭,與其逃跑讓對方覺得他好欺負,不如下個狠手讓對方知道自己不是好惹的,這樣以後才不會被輕易的找麻煩。
“說得好小子!夠剛,我喜歡!”空氣中突然傳出一個男聲,“對麵都那麼不客氣了,我們這邊當然也要禮尚往來一下,是吧,Master?”
一個人的身影在轟焦凍麵前由透明到凝實,男人一身深藍色緊身衣,手持一把紅色長.槍:“Servant Lancer,前來報到。”
“Master,這裡交給我,你就安心的休息去……吧?”名為Lancer的男人回頭,發現他的新上任Master已經像條鹹魚一樣躺在不知何時製造出來的冰做沙發上了。
Lancer:“……”
這個小子的敏捷難道是EX級彆的?什麼時候躺下的!?
“看我乾什麼,我歇會兒,你繼續。”說著轟焦凍翻了個身,留給Lancer一個懶洋洋的背影。
Lancer覺得心裡有些堵,但又不知道為何堵,隻得衝向黑袍男人和對方叮鈴哐當的打了起來。
耳邊是武器相交的聲音,轟焦凍的耐寒性特彆高,但如今一身傷的躺在冰做的物品上竟難得的感到一絲寒冷,打鬥聲一直在持續,對眼皮越來越沉的他來說就像催眠音一樣。
終於,轟焦凍還是沒有堅持住,合上眼睛陷入了沉睡。
*
月亮高高掛在天上,天空一片漆黑,樹葉在微風的吹動下發出沙沙的響聲。
轟焦凍緩緩睜開眼睛,眼前強烈的亮光讓他再次閉上眼睛,待適應了後他再次睜開眼睛,發現名為Lancer的男人正坐在他對麵拿著用樹枝穿起的烤魚在篝火上烤,而自己則靠在樹乾上,身上甚至還蓋著一條有些舊的毯子。
“啊,你醒了。”英靈的五感非常敏銳,轟焦凍醒的下一秒他就發現了,槍兵問,“感覺如何?”
轟焦凍認真思考了下,幾秒後,他將滑落的毯子往上拉了拉,閉上眼睛:“有點困,晚安。”
槍兵一個手抖差點把手裡的烤魚丟到火堆裡麵:“……不是這個感覺啊喂!我的意思是你身體有沒有感覺到不適,比如傷口發炎啊之類的。”
這禦主怎麼感覺腦回路有點問題啊!
轟焦凍仔細感受了下,發現自己並沒有什麼奇怪的感覺,他掀開毯子一看,發現身上的傷口全都愈合了,就連最嚴重的左胳膊那邊的傷口也愈合了,他頓時充滿好奇的碰了碰傷口愈合的地方。
見他那樣,槍兵不慌不忙的翻著魚,說:“你身上傷口太多了,我隻能給你做簡單的處理,小傷口的新肉已經長出來了,那種大傷口我勸你最好不要碰,因為我隻讓它做到了不流血的程度。”
也就是說他再用點力就可能引發血崩,轟焦凍點頭收回手,“我知道了,謝謝你幫我治療。”
“嘛,我可不想因為禦主暴斃而提前退出聖杯戰爭啊。”說完槍兵將烤好的魚遞過去,“喏,吃吧。”
“謝謝。”轟焦凍接過烤魚,一口咬了下去。
沒有調料,單純的魚的味道,甚至還帶著股腥味,非常時期沒有挑剔的資本,待一整條魚吃完後,轟焦凍將樹枝放進火堆裡,抬頭看向槍兵:“聖杯戰爭是什麼?”
槍兵烤第二條魚的動作一頓,語氣難以置信:“喂喂喂不是吧,你是新手?”
他看這禦主明明都會魔術了便以為是個知情者,再不濟也了解一些,沒想到居然是個新手?
轟焦凍一臉無辜:“是啊。”
“那也難怪你會被那家夥打成這樣。”槍兵用另一隻手撓了撓頭。
新手麼,難免被老油條坑。
轟焦凍立馬反應過來對方口中的家夥是之前教堂裡襲擊自己的男人,搖頭:“不是他。”
“啊?”
轟焦凍解釋道:“我不是被他打的,我身上的傷是和另一個人戰鬥的時候受的,遇見他隻是碰巧,我看那裡是教堂就想問問有沒有藥,誰知道他一言不合就想殺人。”
“唔……那你可真夠慘的。”教堂一般人對它的印象都是尋求幫助,打完架受傷去教堂也是情理之中,誰知道遇到那麼個家夥,想到這裡槍兵搖頭歎氣再次說了一遍,“欸,太慘了。”
小小年紀幸運值如此之低,慘呐。
“也沒有你說的那麼慘。”轟焦凍覺得還好,“至少遇到了你。”
能治療傷口,還有魚吃,對身處異鄉的他來說已經很不錯了。
“……噢。”槍兵烤魚的動作一頓,隨後繼續若無其事的烤著魚手裡的魚。
火堆中發出樹枝崩裂的聲音,魚還沒烤好,轟焦凍無聊的拿起一根樹枝,用燒黑的地方在地上畫火柴人打發時間。
魚肉熟的很快,沒過多久魚便熟了,槍兵將魚遞過去:“喏。”
“你不餓嗎?”轟焦凍頭也沒抬的繼續畫著自己的火柴人。
槍兵聳肩:“英靈不需要吃東西,有魔力就夠了。”
“順帶一提,你的魔力非常充足,比那些正統的魔術師都要充足。”而且還很舒服。
從者從禦主那接收到的魔力很大程度反應了禦主的為人,他從禦主那接收到的魔力是清涼透徹的,可見禦主是個怎樣簡單且容易看透的人。
轟焦凍放下樹枝,接過槍兵的魚開始吃了起來,待咽下嘴裡的魚肉後,他問:“英靈是什麼?”
“英靈是死後從信仰以及傳說中誕生的存在,魔術師喜歡稱我們為使魔,用更貼近現代的方式形容的話……大概就是幽靈?”話音剛落,便見少年一手毯子一手魚站起蹭蹭蹭的向後退了三步,槍兵一愣,隨即斟酌著開口,“你的敏捷……真的不是EX級彆的嗎?”
這也太快了吧喂!
“而且,不要真拿我當幽靈啊!你見過能觸碰東西的幽靈嗎?”
轟焦凍聞言,認真思考了片刻後點頭:“也是。”
說完又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繼續啃魚。
吃完後轟焦凍將樹枝向之前那樣塞進火堆,隨後拍了拍手站起來問:“教堂在哪兒?”
“問這個做啥?”槍兵不解。
轟焦凍深沉地說:“我心裡有個本子,誰對我做了壞事我就給他記一筆,那個男人已經榮登我的記仇本子榜首。”
“所以我要去盤他。”
“盤他……?”槍兵撓頭,自動將盤他理解成打他,“你要報仇嗎?”
“對。”為了表示自己非常憤怒,轟焦凍撿起地上之前用來畫畫的樹枝,哢嚓一聲將它掰成兩段,神色在明明滅滅的火光的照耀中莫名透著股狠勁,“我要把他的頭發拔光。”
槍兵:“噗!”
“哈哈哈哈哈哈哈!”槍兵立馬捂著肚子開始大笑,這到底是什麼小孩子氣的報複方式啊!果然還是個小孩子啊 !
轟焦凍將掰斷的樹枝丟進火堆,聽到他這聲音頓時投去疑惑的注視:“你笑什麼?我可是在很認真的進行我的複仇大計。”
說著轟焦凍陷入了思考,他不止要拔光,還要當著麵把對方的頭發一根不剩的全部燒光。
那個年紀的男人一定對頭發非常在意,這麼一想轟焦凍覺得自己的報複方法簡直太狠了,既能戳到痛處又能解氣。
“不、不是,你是怎麼想到這麼‘恐怖’的方法的?”槍兵艱難的忍住笑意,問道,“這也太狠了吧。”
轟焦凍:“都是我大哥教的好。”
大哥就經常心疼自己的頭發,每天梳頭掉頭發都會心疼的吱哇亂叫,因此他能想到這麼狠的方法都要多虧大哥。
“行吧。”槍兵將手裡的樹枝丟進火堆裡,說,“你可以不用急著去報仇,那家夥我臨走之前已經捅了他一槍,以魔術師的愈合力的話也需要幾天,這幾天你就不用管他,安心養傷便是,以免到時候其他組來襲擊的時候施展不開。”
啥?還有其他組的敵人?轟焦凍覺得有些頭大,這個叫什麼聖杯戰爭的東西好像有點麻煩,不過好在論遠程攻擊他還是有點自信的,便道:“這個倒不用擔心,我比較擅長遠程,他們近不了我的身。”
說完轟焦凍就地一躺閉上眼睛,“我先睡了,晚安。”
一秒後,他似乎是想起還有個人,睜開眼睛撩開被子拍了拍身旁的位置:“睡嗎?毯子分你一半。”
槍兵嘴角一抽:“等等,你的毯子好像是我找來的?”
轟焦凍立馬蓋好毯子,安詳的閉上眼睛,不過毯子卻隻蓋了一半,另一半留給誰一看便知。
真是好懂啊。
槍兵搖頭,“英靈不用睡覺,不用吃喝,更不會生病,你就睡你的吧。”
還沒睡著的轟焦凍聽後立馬將另一半毯子往自己這邊拉了過來,臉上的神情更加安詳。
隔天早上,頭頂傳來鳥兒的叫聲,一隻小鳥撲棱著翅膀落到睡覺的少年頭頂,接著它一蹦一跳的來到少年肩膀,對著少年的臉頰就蹭了蹭。
臉頰傳來癢意,睡懵的轟焦凍翻了個身繼續睡,口中發出喃喃的聲音:“夏雄哥,彆弄……在睡五分鐘……”
守了一整夜的槍兵見狀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原來是賴床專業戶啊。”
附近也沒有可疑的氣息,想著對方還得再睡那麼一會兒,槍兵便起身離開原地,用魔力給自己弄了身現代衣物,走到不遠處的碼頭去找老大爺借釣竿釣魚了。
昨天他給禦主吃的魚就是找老大爺借的釣竿釣的,毯子也是對方提供的,見昨天的年輕男人又來了老人喲了一聲:“小夥子早上好啊!”
“早啊老爺子!”槍兵衝老人問好,“再借你的釣竿一用。”
“沒事,你想用就用吧,不用和我報備。”想到對方昨天說的生病的弟弟,老人擔憂的問,“你弟弟沒事吧?病好點了沒?”
老人口中的弟弟就是自己的禦主了,槍兵拿起釣竿,點頭:“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不過還需要幾天才能徹底好。”
那種傷口用幾天時間養好已經非常快了,他今天再用盧恩魔術治療一下會好的更快。
當槍兵提著兩條魚回去的時候他發現少年已經起來了,甚至還造出一張冰床將毯子鋪在上麵後躺了上去,待遇可謂是提升了一個檔次。
“喂喂喂,我才不在多久你就給自己弄了張床。”槍兵舉起自己手裡的魚以及另一隻手上的小罐子,“今天的魚有鹽哦,借我魚竿的老爺子送的。”
“……唔,辛苦了。”轟焦凍從床上坐起,一手摸下巴一手看著換了衣服的槍兵,思考片刻,開口,“自動換裝?你難道就是傳說中的魔法少女?”
槍兵:“……你的魚還想加鹽不?”
轟焦凍:“想。”
然後轟焦凍飛快閉嘴了。
待吃完魚後,轟焦凍用雪熄滅了火堆,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土:“走,我們去冬木市裡麵看看。”
槍兵:“你要回家?”
“不,我的家不在這裡。”轟焦凍很快否定,隨後造出一輛小商販經常用的推車。
得知對方不是回家的槍兵又問:“你做什麼?”
轟焦凍:“掙錢。”
“……啊?”
一個小時後,憑借著槍兵對女性嘴甜的功夫,將轟焦凍準備的一車零成本冰雕全都推銷了出去,估摸著錢足夠兩人住宿還有餘,轟焦凍衝槍兵比了個拇指:“妙。”
嘴差點說禿嚕皮的槍兵:“不,一點都不妙。”
從今天開始他決定不看女人三天,太恐怖了,要不是他是英靈,這不止嘴得掉一層皮,嗓子都有可能啞了。
“你們……是參賽者?”一道遲疑的女聲從旁邊傳來,二人抬頭,便見一名黑色長發紮著雙馬尾的碧眼少女正用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的目光看著他們。
尤其是轟焦凍,她的目光在轟焦凍一身被劃的有點慘的衣服上停留片刻,喃喃道:“聖杯戰爭的參賽者沒想到還有靠擺攤維持生計的存在啊……”
槍兵:“不,我們不是……”
話未說完便被轟焦凍打斷了:“沒錯,就是我們。”
說完他認真的看向少女:“買冰雕嗎?”
少女:“……???”
哪有人推銷東西推銷到敵人那裡啊!你到底是有多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