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星海行商多年,停雲自知這條路上並不是一路順風。
宇宙中的危險和意外有很多,嘴皮子功夫麵對帶有強烈敵意的敵人也無法招架。
隻是她自幼便是這溫潤的性格,不似大多數狐人,幼時也總一副綿綿軟軟的模樣,逢人不僅不猛薅人毛發,哪怕是被人薅了毛發,她還是笑容示人,更要奶聲奶氣地勸人住手。
幼時,不善爭鬥的她就急壞了她那在天舶司雙雙就任武備士的雙親。
見她繼承家業不成,雙親最終是斷了念想,任由孩子自由發展。
“性格溫潤,不善爭鬥嗎?”
清澈的聲音,把停雲從往日的回憶中拉回來。
那位拿著她扇子納涼的神明已經在這個廢棄的候車廣場,找了個長椅坐下。
“你可知道一些溫順的生命依舊生長著獠牙?這把扇子還是不夠鋒利,太過脆弱,麵對捕食者不堪一擊,甚至不足以綻放出生命最後的火花。”
對方欣賞著扇麵,繼續說道:“既然化妝了,我們就更徹底一點好了,順便打磨一下你的獠牙。不過你想親自咬斷那個冒牌貨的脖頸還是很難。”
停雲很快理解:“白言先生的意思是,讓我改換武器,並學會戰鬥技法?”
許久之前,停雲便知馭空司舵已經打算將天舶司的未來托付於她,她卻不清楚自己是否有資格。
畢竟天舶司曆任執掌者均是王牌飛行士,又個個是刀山火海裡蹚過的戰士——她既無更好的駕駛星槎的天分,也不善殺傷,與天舶司現任司舵馭空大人可謂是雲泥之彆。
隻是後來她從自己的行商過程中找回些許自信。
但這次遇難,再次的讓她感覺到了無力,想起天舶司的諸位架勢英武,心情有些複雜。
“狐人用遠程武器應該更為擅長,但你已經有了短兵的經驗,改用其他近戰武器更為合適。”
“我知道你沒有習武的天賦,我可以幫你,這算是這次化妝的環節之一,但等這件事情結束,這傍身的獠牙會跟著妝容一起褪去。除非……”
停雲深知,對於眼前這位白言先生來說,讓她改變物種都是易事,為她添加一些習武的天賦自是再簡單不過。
“除非什麼?您請說。”
“記得我之前提到過,讓我徹底閱讀你的生命,從過去到未來的一切細節。你行商多年,估算一下這次交易吧。在這次事件結束之前,你有的是時間考慮。”
停雲保持著改變身份後的說話習慣,點頭應聲:“嗯,我會好好考慮的。隻是您應該有能力不經過我的允許做這件事,為什麼還……”
停雲拉長音,沒有說完。
白言自然明白她的意思,扇著手中的扇子,微笑道:“你我都是眾生之一,並無高低貴賤,你也沒有做什麼與我交惡的事情。就是這麼簡單。”
就在停雲白色狐耳微動,準備說些什麼的時候。
白言補充道:“不要以為這是什麼純粹的善意。智慧生命間的交流少有純粹這麼一說,即使是生父母對待孩子也有不純粹的一麵,更何況陌生人。我,自然也有著我的目的。”
停雲也露出笑意:“但白言先生你可知,有句話叫,君子論跡不論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