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在歲月的長廊裡,如奔湧的人流,無數友人與停雲擦肩而過,再回首已不見蹤影。
記錄人們遺誌的筆記也塞滿了書架。
許多恨意染了血一般,充斥在字詞間,其中有失去父親的孩童對入侵家園的侵略者的恨意、也有剛剛擺脫奴役命運不久的狐人對步離人的恨意……
在見識過無數豐饒民釀成悲劇後,在無數淒慘的生命被刻入她的記憶,停雲也產生了自己的意誌。
星曆七千三百年,距離停雲出現在這裡已有四千年之久。
在那段曆史中聲名鶴立的雲上五驍也出現在這位四千餘歲的武聖身邊。
豐饒令使倏忽,率豐饒民大軍壓境至羅浮。
不同於真實的仙舟曆史,人們擊退了倏忽,雲上五驍也沒有因為某位的死去而釀成的悲劇開始分崩離析。
依舊是在白言家的石桌前,隻不過白言不在。
一位白發的狐人少女和另一位狐人女子對坐而飲。在這段歲月中,兩人已經成了無話不談的好友。
白珩,本應在星曆七千三百年的倏忽之亂中犧牲的狐人少女。
停雲與白珩邊笑邊聊著近日仙舟上的一些趣事。
直到停雲感覺自己腦海裡封住的那扇門有所鬆動。那是一扇四千年前她就察覺到的門扉,隻不過莫名其妙的將其忽略……
當那門扉推開縫隙,停雲隱約察覺到自己忽略的不止有這扇門的問題。
“白珩,你不覺得有點奇怪嗎?”
白發的狐人少女用藍寶石般的眼眸看著他,微笑著:“有什麼不對的嗎?”
“我……為什麼活了四千多歲?”
白珩雙手托腮,依舊笑著:“其實我也想問……為什麼我還活著呢?”
停雲眉頭緊皺:“什麼意思?”
說著,她腦海中的門扉又敞開了一些。
“沒有什麼意思……小停雲,近日過得如何?阿姨的那些菜肴可有繼續研習?”
白珩的話音突然變得溫潤,就連聲線都發生了改變。
等停雲注目,眼前的白發狐人少女的狐耳漸漸消失,尾巴也不再,變成了普通的仙舟人。
那副麵容,停雲永遠無法忘懷……是寧鈺阿姨。
與此同時,停雲身後傳來另一個聲音:“小家夥,你也拿起了劍呢,抱歉,是我沒有保護好你。”
停雲回頭,隻見又一個熟悉的麵孔出現。
那位女將士站在她身後,一隻手搭在她肩上,另一隻手摸了摸她的頭。
當停雲腦海中的門扉再次外敞,不間斷的有聲音出現,呼喚著她的名字。
“停雲小姐,這是您最近訂購的白花——”
“停雲姐,訓練好累,我們出去玩會兒吧——”
“停雲,狐人族有你真是一大慶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