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還是要帶走德班嗎?”小醜雙手緊緊摟著德班,眼圈都紅了,非常非常的不舍。
在講完和德班相遇過程後就不言語的團長突然抬起頭來,道:“山田,把臉上的油彩擦了,井上,把你的人偶服脫了。”
“團長?”三個成員都驚愕的扭過頭來,看向了團長這邊,而團長將頭扭到了一邊,狠著心喊道:“沒聽到嗎?”
在千葉誠、新城和堀井疑惑的目光中,那兩人不情不願的動了起來,動作非常的遲緩,但還是一點點的把臉上的油彩擦掉,沒有了遮掩,臉部的缺陷一覽無餘,一塊塊難看的灼燒疤痕,加上沒擦乾淨的油彩,讓人看了心裡都很不舒服。
而人偶服脫掉後,井上顯露出的雙手卻隻有八根手指,因為左右手都有兩根交疊粘連在一起...
穿著小白兔人偶服、臉上還抹著腮紅的演員,看著對麵勝利隊員臉上的驚愕和震驚,有點明白團長的意思了,主動開口,聲音非常的柔:“我看著是男的,但其實是女的。”
雖然講的含糊,但千葉誠他們三個明白何意,外形是男人,但染色體卻是女性,而矯正的手術費用非常的高,絕非這些人所能負擔的起的,就隻能這麼活著了。
團長扭頭望著空蕩蕩的公園和舞台,回憶道:“我從小就在馬戲團長大,那時候,有很多人、有很多車,也有很多的觀眾,大家也都笑的很開心,可慢慢的觀眾越來越少、人也越來越少...”
說著說著,團長感慨萬千,又回憶起曾經馬戲輝煌的時光,來自四麵八方、有著不同缺陷的人,以各種滑稽、貶損的手段,惹的台下觀眾哈哈大笑,內外都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可隨著科技的發展,娛樂方式越來越多元化,馬戲團這樣的傳統娛樂漸勢微,人權的興起,也開始批判這樣用人的缺陷來取樂的方式,導致從業人員越來越少、觀眾也越來越少,逐漸的消失了。
人權主義者取得了勝利,心滿意足的離開,卻從未考慮過這些需要出賣自己缺陷來逗樂大家,從而獲得生存所需的人,離開了這一行該怎麼辦?
對山田他們這樣先天有缺陷的人來說,什麼未來、夢想、尊嚴,都是遙不可及,僅僅是活著就很艱難了,對他們的理解、同情和尊重,還不如在台下坐著笑兩聲有用,這世界就是這麼的荒謬。
重新用人偶服遮掩住自己雙手的井上,低著頭說道:“我們幾個沒地方可去,團長就帶著我們到處表演,不能像以前一樣用缺陷來逗樂,就穿上人偶服,請不起人寫劇本,就自己寫、自己演。”
在展示完自己臉後,就轉過身去的小醜山田,哽咽著說道:“團長告訴我們大家,可以有尊嚴的表演賺錢,我們雖然很努力,但還是吸引不到觀眾,是我們太差了,拖累了團長。”
“不是的,是我的問題,寫不出好的劇本,隻能用那些差勁的劇本讓大家表演。”團長也抹起了眼淚,這一群站在社會邊緣的人抱在一起哭了起來,那種悲傷和無助,聞著傷心、見著落淚。
讓新城和堀井麵麵相覷,很多話再說不出口了,隻能趕忙勸慰起他們來,一再保證,絕不是要把德班殺了或者關起來,隻是進行調查,確定沒有危險,畢竟劇團的表演主要麵向孩子,萬一出事,劇團也賠不起之類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