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居間惠疑惑的看著立村,總覺得他是意有所指,不過立村沒有再往下說,隻是望著窗外的大海,語氣平淡的說道:“成功者說什麼都是真理,失敗者說什麼都是借口,我失敗了,自然要承擔失敗的後果。”
立村說著搖了搖頭,從口袋裡抽出右手,對著居間惠伸了過去,道:“我要走了,希望以後還有機會再見。”
可居間惠沒有去接這個禮貌性的握手,而是望著立村,道:“你知道你為什麼會失敗嗎?”
立村放下手臂,麵帶疑惑的看著居間惠,他這個製定者、執行者和實施者都沒想明白為何經過嚴謹的科學分析及調查的計劃會失敗,她這個隻知道些皮毛的人,怎麼就懂了嗎?
不過他已經輸得一塌糊塗了,聽聽又如何,於是收回右手,重新插入口袋裡,道:“願聞其詳。”
“因為你太相信數據了,認為大數據能夠解釋一切,卻忘了人心的複雜,遠不是數據所能代替的。”居間惠想到了野瑞所發現的‘奇特事實’,情報局散布謠言的區域,相信謠言的人們其實並不多。
而勝利隊現身,在這一區域進行調查,的確讓更多的人覺得可能有怪獸,但相比這一區域的總人數而言,依舊是很少,卻有數倍、數十倍於此的人在網上發帖討論怪獸。
講述對怪獸的畏懼,訴說對怪獸的恐懼,說著要趕緊離開大城市,講著要去寧靜的鄉下,討論著離開被懷疑有怪獸的區域,如何去望網絡定義的安全區暫居一段時間。
但眾所周知,人在網絡和現實中根本就是兩種生物,在現實裡溫文爾雅甚至忍氣吞聲的人,在網上很可能是友好的祖安人,在現實裡很少有人敢放肆,因為會有人教他做人,但到了網上仗著沒人能順著網線爬過來,就太肆無忌憚了。
而立村收集數據,依靠的是四通八達的網絡,通過分析人們在社交軟件的言論及行為數據,從而得出結論。
所以,立村收集的數據和分析的人,都是網絡上的人們,而非現實裡的人們,這中間的差異,遠遠超出了係統允許的誤差,所以不管怎麼調整立村所信奉的大數據係統,都不可能獲得正確的答案。
因為再充足的數據,性能再好的電腦,也算不到人心。
而這次出現在G地區的怪獸發爾頓,能夠在實體和虛影中隨時變換,真亦假時假亦真,就好像人的謊言一樣。
如若這隻怪獸是以人心中的黑暗為源頭被催生出來的,那麼是否意味著當編織的謊言多到一定程度時,在某種意義上就成了事實。
就好像當謠言傳播的足夠廣,知道的人足夠多時,連官方的辟謠都會顯得那麼的無力,在這時候,即便你手握真相,也無從改變大眾的印象,因為絕大多數人根本不在乎真相。
立村站在那裡,聆聽著居間惠所說的他之前從未想過的部分,待到她說完,才開口道:“原來如此,你的分析很有道理,可惜啊,沒有機會嘗試這種可能了。”
沒有說相信,也沒有說不信,因為這已經沒有意義了,這項由立村所發起的大數據實驗,已經以失敗告終,而他之前的違規操作,就成了他阿德‘催命符’,當然他是知道這種後果的,但他也知道,隻要成功,那一切就都不是問題,任何時候、任何地點,沒有哪個成功者是一張白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