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能否入得了夫人的眼?”(2 / 2)

虞聽眠不予理會,回應虞微微的,隻有兩聲呼氣般輕笑。

前世她不是沒聽過虞微微的遭遇,可她不認為寧安王敢以同樣的方式對待她。

虞微微碰了個軟釘子,滿腔怒火無處發泄,正要繼續揶揄,忽聽身邊的貼身婢女提醒道:

“女郎,姑爺來接您了。”

虞微微急忙放下蓋頭,小聲問道,“確定是朝暮哥哥嗎?他瞧著如何?”

“豐神俊朗,玉樹臨風!”婢女捂嘴輕笑。

“我拒了寧安王,下嫁給他,他一定會好好待我的。”

婢女點頭如搗蒜,“那是自然的,不過……寧安王瞧著……清冷桀驁,不怒自威,似乎並不輸姑爺,女郎,奴婢想不通,你為何要拒了寧安王……”

“說了你也不懂。”

虞微微不再言語,而是在喜娘的攙扶下,和虞聽眠一前一後出了門。

坐上喜轎的瞬間,她的心才徹底落定:虞聽眠,這輩子,你且看我風光吧!

——

成婚之禮,瑣碎且無趣。

虞聽眠前世不喜,今生更是厭煩,奈何在廣陵時,母親曾說過,自己沒能給她生個兄弟依仗,所以她要努力經營自己的聲名與威望。

母親死後,廣陵的姑姑們對她的教導則更為嚴苛,可她又是個隨心所欲的性子,這才造就了她如今表裡不一的模樣。

知書達理對的是王孫貴族,悲天憫人對的是黎民百姓,而直情徑行,這輩子隻有兩個人見過。

一個是她的貼身婢女阿櫻,另一個……

屋外的嘈雜聲戛然而止,虞聽眠終於從神遊中回歸。

一雙精致喜慶的長靴在她眼前駐足。

紅柱搖曳,喜娘剛要喋喋不休,就被一聲磁沉的命令聲製止:

“出去。”

言簡意賅,好似沾了血腥。

房門輕闔,室內瞬間陷入一片死寂。

來不及喘息,蓋頭被猛地掀開,虞聽眠有些惱火,但從小到大的教養,令她可以做到泰山崩於頂而不動聲色。

看來傳聞沒錯,寧安王果然是個冷血冷情的。

她隻是蹙了蹙眉,便微微抬起下巴。

入眼是一張皮相上乘、棱角分明、卻難掩煞氣的清雋麵容。

虞聽眠不動聲色地對上他的雙眸,卻在其中見到了一抹與他氣質極為不符的狡黠與頑劣。

他唇角輕勾,周身的戾氣不知何時已經沒了蹤跡:

“餓了一天還這麼乖?是給你準備的糕點不合胃口?”

虞聽眠順著他的目光望去,這一瞧,才發現不遠處的桌案上擺滿了琳琅滿目的吃食,每一碟都是她最愛的。

她當即心下了然,寧安王這是做足了功課啊……

看來廣陵處的彆院也做不到密不透風,就連她的喜好,都能被寧安王輕易掌握。

她饒有興致地笑了笑,恭敬道:

“妾身謝王爺抬愛。”

“我叫劉茗卿,你喚我名字即可。”男人在她身側坐下。

“女子出嫁從夫,妻以夫為綱,若直呼王爺名諱,恐不合規矩。”

劉茗卿錯愕了一瞬,眼尾隨即挑起一抹促狹:

“我知夫人厭惡繁瑣禮節,所以早早打發了她們,寧安王府安全,夫人完全可以將此處當成第二個廣陵彆院,不必拘謹。”

“王爺英明。”虞聽眠不卑不亢。

良久的沉默。

雙肩被人輕輕握住,虞聽眠顰眉,再度對上男人的注視。

他好像對她很感興趣啊?這個兆頭不好……

劉茗卿望著她如臨大敵的模樣,薄唇抿了抿,腦子裡浮現的畫麵,是她側臥在廣陵彆院的貴妃榻上悠然自得的鬆弛:

炎炎夏日,她的腰間搭著一條薄紗,右手邊放著一碟韻梅,左手執著一卷竹簡。

當然,竹簡上並不是什麼嚴肅文學,而是民間收集的話本子。

讀累了,她會讓阿櫻給她剝一顆韻梅,必須要溜光水滑的,不好看的果子,那是斷然入不了她的口的……

想到這裡,劉茗卿的目光帶著上了幾分探究與希冀:

“不知我這副皮囊,能否入得了夫人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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