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什麼?”虞聽眠不解。
劉茗卿沉默了片刻,最終,他還是和在廣陵彆院一樣,尚未來得及與她置氣,就草草繳械投了降:
“桑桑是阿嬤的心尖寵,我念阿嬤無人相伴,我又時常奔波在外,這才允了她在府上自由出入。”
“嗯,理解。”
見她並不在意,劉茗卿臉色更冷了,“兗州暴雨,我還是要隨太子同行,若桑桑身份有疑,你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不必顧念我。”
“你還是要去?”
這一刻,她的臉上終於多了些情緒。
“夫人是在擔心我?”劉茗卿原本陰鬱的麵容頃刻間化開霜凍,他微微一笑,“聖旨已達,推脫不得,夫人放心,我會保重的。”
虞聽眠陷入沉思。
前世鐘朝暮負責押解犯人北上,期間他見到了一個宛若虞微微的女子,為此他玩忽職守,讓犯人伺機逃了去。
虞聽眠得知消息後,害怕自己被鐘家牽連,這才出動外公給她的令牌,召集王家暗衛,一路追殺犯人。
其中一名青年與北上的太子撞了個正著。
新仇舊恨,讓那名青年生了刺殺太子的心思,所幸被王家暗衛提前攔截,虞聽眠就順勢而為,將救駕之功安在了鐘朝暮的頭上。
功過相抵,這才讓他被太子提拔,當起了太子近衛統領。
之後太子說,刺殺之人與劉茗卿有幾分相似,為此,寧安王府被裡裡外外查了個遍。
許是外患太多,劉茗卿又戰功顯赫,兵權在握,這件事後來草草結案。
直到寧安王府被抄家,“兗”字官銀被搜出,這才在他“謀逆”的冤案上添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如今劉茗卿說他推脫不得……
看來她又要好好謀劃了。
不過,這一次,她也想看看,如今虞微微在懷,那個酷似佳人的女子還能否入得了鐘家的府門。
最重要的是,她還想看看,如若她不出手,鐘朝暮如何按下這玩忽職守的罪名……
“三日後出發,夫人若是擔心,可以去廟裡給我求個平安符。”劉茗卿心情大好。
想到前世他被誣陷的細節,虞聽眠垂眸,指尖輕輕碰了碰他腰間的玉佩。
夜風拂麵,吹起她的鴉發,發梢隨風而動,俏皮地掠過男人的衣襟。
“王爺把玉佩給妾身,這樣去香山的時候,妾身也好為你祈福。”
劉茗卿低頭,入眼是她白皙修長的玉頸。
他微紅著耳尖,眼底似有潤意湧現:
“想要,就自己取。”
虞聽眠也不客氣,大方探出柔荑,很快便將劉茗卿腰間的玉佩攥緊掌心。
“時候不早了,妾身乏了,就不陪王爺說話了。”
言下之意,晚上莫來沾邊。
劉茗卿自是明白,他輕笑,“嗯,朝事繁忙,我睡書房,夫人早些休息,不用等我了。”
——
兗州暴雨加劇,三日後,劉茗卿隨太子匆匆離開建康。
四日後,太後懿旨抵達皇宮,六品以上女眷皆隨皇後趕往香山山頂祈福。
山路崎嶇,為方便通行,女眷們是分批次上山的,虞聽眠早起不得,隻好趕在了後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