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獵犬總部,隊長辦公室。
身著軍服的鬼舞辻無慘站在窗邊陰暗的角落,陰鶩地看著樓下來往的士兵。
驀地,他睜大雙眸,冷汗從額角流下,身體不受控製地顫抖起來。
“怎麼可能?!”
“他居然居然居然——”
無慘重重拍在牆壁上,瞬間牆壁凹陷下去,發出一陣巨響。
“必須要躲起來,對,躲起來。”
他恍惚地按住額頭,踉蹌地站起來。
“黑死牟!”
無慘朝虛空看去,等了半晌卻沒有等到人。
“猗窩座!”
他又喚了一聲,依舊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突然心中一悸,黑死牟拿起日輪刀自刎的畫麵傳入腦海。
“鬼舞辻無慘,我不會再讓弟弟看見我這醜陋的樣子。”
刹那間,無慘身形一晃,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
“黑死牟,明明擁有永生的機會,可以讓你變得更加強大,為什麼要放棄?”
“連你也害怕那個男人嗎——”
無慘麵色陰沉,尋著血液的聯係找到猗窩座。
在意識空間裡,狛治背對他站立。
“猗窩座,你膽子變大了啊,居然敢無視我的命令。”
無慘額角暴起青筋,伸出手按在猗窩座的肩膀上。
“不回答我,你是死了嗎?”
狛治猛地回頭,用力按住無慘的手,一根一根地掰開他的手指。
“渣滓,誰要聽你的命令?”
“戀雪還在等我回去。”
無慘瞳孔驟縮,心裡氣急,心念一動想將不聽話的上弦三優化掉,竟發現血液之間的聯係斷掉了。
怎麼回事?!
“墮姬,妓夫太郎。”
他忍住怒意,咬牙切齒地又喊出兩個名字。
然而,一片安靜。
無慘深呼吸,臉上的青筋暴起得更加明顯。
於是,他用同樣的方法找到墮姬和妓夫太郎的意識。
“鬼舞辻無慘?”
梅雙手抱胸,滿臉不耐地看著無慘。
無慘愣住了,他沒想到一向尊敬他的墮姬會用這般目中無人的態度麵對他。
妓夫太郎轉動手腕,目光陰沉,聲音沙啞道:“無慘大人,好心奉勸一句,時代變了。”
“你在說什麼蠢話?”
無慘氣笑了,怒火幾乎要從眼裡噴出。
“哥哥,不要理他,我們再多殺點鬼吧,這樣我們受刑的年限就可以減少了。”
梅跳到妓夫太郎的後背上,握緊粉嫩的拳頭做了個打氣的姿勢。
“你腦子沒毛病吧?”
終於,無慘沒忍住罵了出來,“我是讓你們是吃人類,不是讓你們殺鬼——”
明明是意識體,他竟覺得此刻氣血上湧,心臟被什麼東西堵住似的。
“你說誰腦子不好?”
妓夫太郎臉上陰沉,掐住無慘的脖子,全然不覺得這樣的做法是萬般不敬的行為。
“這上弦我們不當了,誰當誰倒黴,我才不當怨種!”
梅睜著漂亮的藍色雙眸,抬起下巴,神采飛揚地說道。
“梅,你從哪裡聽來的詞?”
妓夫太郎汗顏。
“你們這是看不起我嗎?很好,看來你們也不想活了。”
無慘張開五指,感應到上弦之六的心臟和大腦,想要一擊斃命。
可出乎意料,他也沒能殺掉梅和妓夫太郎,跟猗窩座一樣,在他起了殺心的刹那斷開了聯係。
在徹底斷聯的前一瞬的畫麵,儘數傳入腦海中。
無慘一直認為還算忠心的上弦三和上弦六,竟然在混亂的城市裡暗中保護人類。
不僅如此,他們不知道從哪裡弄來日輪刀,一起把半天狗的脖子砍了。
獠牙刺入下唇,血液沿著唇角滑下。
此時此刻,無慘生氣到了極點,竟意外地平靜下來。
他坐到沙發上,拿起紅酒倒進杯中。
“罷了,無用的廢物不要也罷。”
無慘將目光放在角落裡的棺材上,支起右手拖住下巴,輕笑起來。
“我很期待,鬼的血和這種吸血鬼生物結合後的產物,隻要被咬,就像病毒一樣傳染開來,很快人類就會覆滅。”
“對了……”
他低低笑起來,抬手捂住雙眸,“隻要把那個男人也變成鬼就好了。”
“他就在倉庫街,那裡即將變成異變之地,隻要被咬……不,隻要濺到一滴血,就會變成鬼。”
“吱呀——”
一位高大的男人走了進來。
福地櫻癡將酒瓶放在桌上,大喇喇地坐在無慘對麵。
他瞥了眼牆壁的慘狀,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無慘呦,你是喝醉發酒瘋了嗎?”
難聞的酒氣飄過來,無慘頓時嫌棄地皺起眉頭。
“你以為我是你嗎?”
福地櫻癡拿起桌上的遙控器打開電視,電視裡正鋪天蓋地播報橫濱市內出現的怪物騷動。
畫麵裡火光肆意,濃煙滾滾,尖叫聲從四麵八方傳來。
軍警護著民眾上車,武裝部隊與鬼麵獠牙的怪物搏鬥。
“傷亡比想象中要少的多,居然都隻有傷者,沒有死者嗎……”
福地櫻癡皺起眉頭,與大大咧咧的豪邁不同,眼裡顯露出偏執和瘋狂的神色。
“無慘,你的部下一般般啊。”
他理直氣壯地評價道。
“啪——”
無慘額角跳起,手中的紅酒杯瞬間碎了一地。
“福地櫻癡,我可不介意你變成我的腹中之食。”
陰冷的氣息從他的身上溢出來,鮮紅的雙眸緊盯對麵沙發上的男人。
福地櫻癡咧嘴笑起來,毫不畏懼地望了回去。
“你殺不了我,畢竟是我在‘書’上改變現實,讓你複活的同時也給你加了限製。”
“你永遠不能傷害將你重新喚醒之人。”
無慘不爽地沉下臉,撇過頭沉默下來。
福地櫻癡站起來,手握住刀柄,看向窗外遠處的火光,重新說起下一步的計劃,也是在‘書’裡寫下的未來。
“果戈裡差不多開始行動了,我也該出發去平息動亂。”
“等到了明天,我就是拯救橫濱的英雄,而偵探社便是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
他露出嗜血惡意的笑,揚起披風,往門外走去。
一推開門,福地櫻癡對上了一雙黑眸。
身著軍裝的男人戴著軍帽,黑發服帖地垂在耳側。
“晚上好。”
鬼燈微微歪頭,將狼牙棒架在肩膀上。
他的身後突然出現幾個漩渦,漩渦裡出現鋒利的刀刃,徑直向他襲來。
鬼燈手裡撚著一枚通訊器,通訊器上正閃著紅光。
他舉起狼牙棒,麵無表情地擋住空中刀刃的襲擊。
格擋的動作非常迅速,隻能看見依稀的殘影。
福地櫻癡睜大雙眸,他竟沒有察覺到門口還站著人。
這個男人的身後是雨禦前,說明十幾秒後的未來對他來說非常不妙。
瞬間,冷汗從額角流下,肌肉開始緊繃起來。
“喵~”
室內傳來一聲貓叫。
無慘和福地櫻癡一愣,詫異地看向聲源處。
隻見靠牆的書櫃上三花貓的身形漸漸清晰,茶茶丸從櫃子上跳了下來,它的背上綁著一部手機。
福地櫻癡憑借良好的視力看清了手機上的內容,屏幕上顯示著他們的身影,界麵下方彈幕滾動,無數罵人的話映入眼底,都是在罵他極惡之徒,禍害橫濱的壞人,渣滓,垃圾等等。
他心下一驚,臉上出現駭然的神色,計劃竟然就這麼被這個莫名其妙的男人打斷了。
鬼燈朝茶茶丸看了一眼,茶茶丸伸了個懶腰,十分有靈性地點了點頭。
它在地上翻滾一圈,綁在背上的手機落到地上。
茶茶丸伸出爪子,啪嘰一下關掉了直播。
福地櫻癡當機立斷,拔出雨禦前,想要改變十幾秒內發生的事實。
他渾身一僵,臉色驀地蒼白。
無論他怎麼發動能力,都無法擊敗眼前的男人,曆史在絕對的實力下無法改變。
這個男人到底是什麼身份?
竟然隻用狼牙棒就把他的能力全部破解了?!
“無慘,快殺了他!”
福地櫻癡瞳孔驟縮,對無慘喊道。
無慘氣定神閒地站起來,不屑地看了眼福地櫻癡。
“你在害怕什麼?就這麼一個男人,根本就不夠——”
他話語一頓,察覺到鬼燈身上不同尋常的氣息。
“你不是人類,也不是鬼,你是什麼東西?”
無慘眯起雙眸,舉起右手,氣流自周身湧現,長發四散而飛,漫天的殺氣壓在鬼燈身上。
“這話說得可真不禮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