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骨碌轉了轉:“李雲杳,你——”
這時,李母的聲音從拐角處傳了來:“隱娘,你們在哪裡?”
“娘,我們在這裡!”李建中小跑了過去。
李雲杳知道沈霽有話要對她說,不過她沒給這個機會,隻瞥了對方一眼,便趕去找李母了。
*
斜陽西沉,宴席也已接近尾聲,賓客們陸陸續續離去,李家一家四口也坐上了回家的馬車。
送走了最後一個賓客,沈霽已經累得不行,她溜回房間躺下,跟劉嬤嬤說:“我以前策馬狩獵一日也不見有這麼累人!”
劉嬤嬤道:“可不?以前小郎君策馬狩獵,那是因為這樣能讓自己快活,自然不覺得累。而應酬、迎賓這種要與人打交道之事,需要注意彼此的距離,又在考慮自己的言行舉止是否得體……思慮多,顧慮也多,自然就累了。”
沈霽望著床幔:“或許這就是長大需要付出的代價?”
劉嬤嬤看著她,慈祥地笑了下,道:“是,這就是長大要付出的代價。不過‘長大’也並非全無好處,至少可以找一個知冷暖、體貼會嗬護你的人,與你相伴一生。”
沈霽問:“那嬤嬤認為,我這種情況,該找怎樣的人?”
劉嬤嬤:“……”
回答不上來的劉嬤嬤決定閉麥。
“找你喜歡,又喜歡你的人。”閻舒的聲音突然插|了進來。
沈霽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彈坐起來,她得意道:“娘,您來啦?為了避免身份被拆穿,我想到了一個絕妙的主意!”
閻舒朝劉嬤嬤點了點頭,後者便悄悄地退出了房間。
閻舒走到床對麵的椅子上坐下,問她:“哦?什麼好主意?”
“我可以跟李——”沈霽剛想說李雲杳,腦海中忽然跌進了一道熟悉的身影,話到了嘴邊轉了圈,被她改了口,“我可以找呂姐姐幫忙,呂姐姐也知道我的身世,而且……”
閻舒抬了抬手,示意她不必再說。
“呂念川,若我沒記錯,她是教坊的伶人。”
沈霽點了點頭。
閻舒涼涼地看了她一眼:“教坊的人,豈是你想帶走就能帶走的?”
沈霽蔫了。
其實她也知道進了教坊,入了賤籍,想要再放良,那可就不是什麼容易的事情了。況且會被收進教坊的伶人,多數都是被籍沒為官奴的人,除非皇帝赦免了他們,他們才能離開教坊,否則到老、至死都未必能脫離賤籍。
她之所以這麼說,也是心存僥幸,看看她娘是否有辦法幫忙將呂姐姐弄出來。
“再說了,就算我能將她弄出來,可你爹會讓你娶她嗎?就算你爹同意你冒著被人非議和笑話的壓力娶她,可難保官家不會讓你們離婚。”閻舒頓了下,問,“王駙馬在尚昭慶公主之前,曾娶過一個妻子你可知道?”
沈霽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燒起來,她顧不得失落,問:“還有這樣的事?難道他是等妻子死後再尚公主的?這樣,他不就是二婚的人了嗎?”
“你猜錯了,他當時可未曾跟他前妻離婚,人家夫妻倆感情好得很,奈何王駙馬之父是忠武軍節度使王審琦。這位曾經兵權在握,後被官家‘杯酒釋兵權’,為了拉攏和安撫他,官家明知他兒子已經娶妻,但仍舊下令讓他們離婚,令王駙馬尚公主……”
“哇,官家怎麼能這樣呢!”沈霽聽得津津有味,“然後呢?那王駙馬的前妻怎麼樣了?”
閻舒並不打算滿足她的好奇心,道:“呂念川的出身比之王駙馬的前妻如何?”
沈霽愣了下,尷尬地搖搖頭。
“所以你認為找她幫忙是一個好辦法?”
沈霽悶悶地道:“那找李雲杳就安穩了嗎?”
比起和她不對付的李雲杳,她更想找多才多藝,又貼心的呂姐姐幫忙!
“這你放心,你爹對官家來說雖是肱股之臣,但並不需要像安撫那一批被迫交出兵權的大將們一樣去安撫你爹,所以你若是娶了妻,官家自然不會再考慮讓你當駙馬的人選。”
沈霽:“……”
她娘的話依舊是這麼一針見血,真是不知道該同情自己好,還是該同情她爹好。
“可是娘,找李雲杳也不一定就保險,她這人陰險得很,找她合作隻怕她會以這把柄威脅我。”
“這你也可放心,她不會將這件事說出去的。”
沈霽繼續好奇發問:“娘,你怎麼這麼肯定,你是不是知道點什麼?比如你也有她的把柄?”
閻舒搖搖頭,垂下了眼簾,道:“沒有什麼把柄,隻是……”用了點大人的卑劣手段。
作者有話要說:小劇場
多年後的某一夜
李雲杳:當年你就看出了我的攻勢?
沈霽:你攻得很好,以後不要再攻了。
李雲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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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釋:王承衍的婚姻資料來自百度,具體出現在那份史料……因能力有限沒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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