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35章(1 / 2)

雖然沈霽的白嫖目的明確,但一次性借閱這麼多書,她還是有些不好意思。

但讓她意想不到的是,竇説不僅沒有因此而責怪她太過貪心,反而十分欽佩她:“沈弟果然好學,看來我也不能終日渾渾噩噩無所事事了,我要向沈弟學習!”

沈霽:“……”

借書居然還能起到這麼勵誌的效果?

竇説沒有注意到她微妙的神色,自顧自地說:“沈弟讓我知道了什麼叫‘東隅已逝,桑榆非晚’。今後我必定會痛改前非,認真學習,向沈弟靠攏。”

沈霽:“……”

糟糕,她居然沒聽懂?

竇説這家夥,該不會是在裝文盲吧?

她尬笑道:“竇大哥這是哪兒的話?該我們互相學習,共同進步才是!”

“共同進步?說得妙極了!”

……

坐上竇家安排送她們回去的牛車,沈霽放下手中的書卷,才渾身放輕鬆地癱在車廂裡,一副被抽乾了精氣神的鹹魚模樣。

李雲杳手裡捧著她借來的書,眼角的餘光掃到沈霽的動作,嘴角勾了勾。

沈霽想起什麼,求助道:“他說的那句‘東隅已逝,桑榆非晚’是什麼意思?”

李雲杳的目光從書上挪開,道:“此句出自《滕王閣序》是‘初唐四傑’之一的王勃之作,此句話有亡羊補牢、為時未晚之意。他是在表達自己這十幾年坐擁豐富的藏書,卻未曾認真進學的懊悔,同時也在鼓勵自己隻要認真學習,便為時未晚。”

沈霽咬牙切齒:“他出口成章,卻寫不出文章和詩句,該不會是在騙我的吧?”

“他出身文學世家的竇家,即便未曾進學,在家族文化的熏陶與耳濡目染之下,隨口便是一句經書典籍之言,也不足為奇。不過到底未曾經過有條理的學習,所以讓他寫詩詞歌賦,他也寫不出來。”

李雲杳頓了下,“順便一提,《滕王閣序》是一篇駢文。”

沈霽剛想問駢文有什麼特殊的,然後靈光一閃,想起了李雲杳跟李穆之前講到“賦”的文風時便提到了“俳賦”似乎正是受到了駢文的影響,詞句頗為講究對仗及工整,對聲韻也有要求,再者就是詞藻華麗。

李雲杳在給沈霽降解新知識時,也不忘讓她溫習舊知識。見她似乎想起來了,李雲杳的目的便也達到了。

“不過時隔這麼久,虧她還記得。”李雲杳對係統說。

係統回複:“看樣子夫子對沈繼宗這個學生是越來越滿意了。”

李雲杳沒吭聲。

“我們要學駢文了嗎?”沈霽問。

“還不著急,畢竟科舉考試的內容雖然經常變化,但無論怎麼變,‘賦’都是必不可少的。不過‘賦’之外是‘詩’,之後才是雜文、帖經、墨義。所以你的學習應以打基礎為主,課餘時間可以接觸詩詞。”

“課餘時間?”

“晚飯之後的時間可以作為課餘時間。”

沈霽:“……”

她恨不得把自己的嘴巴堵上。

為什麼自己非要提這一茬?又加重了自己的學習任務不是!

回到了李家,沈霽與李雲杳便聽門房說,李父李母早已經在家等著她們了。

李雲杳讓沈霽先回家,沈霽想也不想就拒絕:“那不行,畢竟是我將你帶去宴席的,有什麼後果,我們一塊兒承擔!”

李雲杳看了她一眼:“雖然你很有擔當,可你是否想過,爹娘並不會對你怎麼樣,但看到你會想起你違背習俗將我帶去飲宴的叛逆之舉,從而他們好不容易平息下去的怒火,就像被澆了油一樣,再次飆升?”

沈霽:“……”

行吧!

她假意離開,然後轉頭對那門房道:“把我的小舅子喊出來。”

門房忙不迭地去找李建中,後者看見沈霽,就想起她在宴席上大放光彩的投壺之舉,然後高興地跟她討論投壺跟箭術之間的關係。

沈霽打斷他的話:“我找你出來不是為了跟你說這事的,我想讓你幫忙盯著點丈人和丈母娘,看看他們對隱娘說了什麼,做了什麼。然後你及時派人來跟我彙報。”

李建中還不清楚沈霽把李雲杳帶到宴會上的事情,雖然不明白她的用意,但是他已經化身她的迷弟,因而想也未想就答應了下來。

囑咐完這事後,沈霽才捧著她的學習資料回家。

——

魏鹹信與永慶公主大婚之後,汴梁勳貴人家的喜事便一件接一件,先是之前流傳的宰相趙平與樞密使李崇矩意欲結為親家之事,終於從傳言變為事實,——趙平之子趙承宗迎娶了李崇矩之女李氏。

趙平與沈億陸同朝為官,關係融洽,本來沈家也在趙家的宴請名單上,不過沈億陸以沈家不日也要娶新婦,怕犯了忌諱為由拒絕了,隻派人送了賀禮前往。

而在趙李兩家結親後沒多久,趙老大便知道了這件事,他越發不高興,跟身邊的近侍王繼恩說:“我以為我先前的敲打會讓他們停止結黨之舉,沒想到他們對我的敲打絲毫不放在心上。”

王繼恩並不敢說什麼,生怕說錯話會讓自己身首異處。

趙老大隻是發下牢騷而已,也沒想過從他的口中得到什麼回複。

不過到了五天一次的常朝,趙老大讓王繼恩去長春殿外的休息室裡查看趙平跟李崇矩的狀態,得知二人按照正常的班次站在一塊兒時,他便下旨,令二人分開來站位。

文武百官中,宰相為首,樞密使次之,因此以往的慣例,趙平跟李崇矩自然是站得近的。趙老大突然下旨讓他們分開站,目的和用意是什麼,不言而喻。

當時同樣在候朝的京朝官見了,頓時暗潮湧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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