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學校,除了冰冷無情的校規能對沈霽進行一些約束之外,她從未畏懼過誰,即便是麵對班主任和教導主任,她也能泰然處之。可此時此刻,她竟然會因為一個轉學生的話而感到心驚膽戰?
明明自己沒做錯什麼,為什麼要感到心虛害怕?
沈霽試圖讓自己看起來不好惹一些,拽拽地說:“誰跟你說好了,你讓我等你,我就得等你嗎?”
呂七君好整以暇地看著二人,她總覺得這倆人之間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正準備看戲,李雲杳卻瞥了她一眼,那眼神清冷淡泊而又帶著一絲敵意。
呂七君的腦海中忽然浮現一個念頭:“她把我當情敵了?”
想到這裡,呂七君忽然起了壞心思,她故意靠近沈霽,一把摟住沈霽的手臂,親昵地問:“小霽霽,她是誰啊?”
“你做什麼侮辱人?”沈霽將手臂從呂七君的懷中抽出來,不過她還是解釋了一番,“李雲杳。”
“唔?宋初傑出女性文學家李雲杳?”
沈霽剛想說怎麼可能,李雲杳已經先一步伸出手:“你好,呂小姐。”
呂七君微微詫異:“你認識我?”
李雲杳收起了那抹敵意,微微一笑:“新晉小花呂七君,曾飾演《與君歡》的呂念川,我怎麼會不認識。”
呂七君矜持又驕傲地挺直了腰板,她又矯揉造作地將發絲綰至耳後,才慢悠悠地伸手與李雲杳虛握了一下手。
李雲杳麵不改色地給呂七君下達了逐客令:“我們學校還是有很多呂小姐的粉絲的,隻要我喊一聲,想必很多學生都會蜂擁而至。”
呂七君:“……”
這是威脅吧?這是赤果果的威脅啊!
虧她還以為這丫頭崇拜自己,剛想給她簽個名,沒想到會如此威脅自己!
“我沒得罪你吧?”呂七君問。
李雲杳笑容更耐人尋味:“這可不好說。”
呂七君看了看她,又看了看置身事外的沈霽,心中十分確定,這人是沈霽招惹回來的桃花債!
學校裡流傳著沈霽迷戀她,追了她好幾年的傳言,使得很多喜歡沈霽的人都會自覺地打消這個念頭,萬萬沒想到,竟然真有這麼喜歡挑戰高難度的人!
“好你個沈霽,你閻阿姨讓你彆早戀,你居然不聽勸?!”呂七君氣得牙癢癢的。
沈霽發現戰火蔓延,燒到了無辜的她身上,頗為無語:“關我什麼事啊?”
這時,李雲杳轉過身,麵對著那出現了越來越多學生身影的操場,大喊:“大家快來,呂七君在這裡!”
偌大的操場回蕩著李雲杳的聲音,幾乎是一瞬間,操場上所有學生的目光都彙聚了過來。
呂七君又驚又悔,她沒想到李雲杳竟然是來真的!
“你——”
李雲杳嘴角上挑,笑容越發放肆危險:“相信呂小姐的學弟學妹們會很高興能和呂小姐近距離接觸的。”
看著已經有學生飛奔而來,呂七君慌了,她匆匆扔下一句“算你狠”,就抓著自己的包包往人少的地方快步逃離了。
越來越多學生認出了呂七君,紛紛朝她追去,還熱情地大喊:“呂七君,我愛你,給我簽個名吧~~~”
沈霽看著呂七君狼狽的背影,很不厚道地哈哈大笑起來。
等她笑得差不多了,李雲杳才意味深長地說:“你挺開心快活的。”
笑聲戛然而止,沈霽被她冷不丁的話嚇了一跳,回過神來,心裡不由得一緊。
這女生可不好惹,而且她似乎不是在開玩笑,她會動真格的!
沈霽緊張地咽了口唾沫:“你、你找我什麼事?”
李雲杳凝視著她,眼神深邃、目光悠長,似乎在透過她找尋什麼,良久,眼睛忽然紅了,略悲傷地說:“看來你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
“我……”沈霽的心臟像是被忽然攥住似的,緊得生疼。她見不得李雲杳這麼難過,忙起身,三兩下跳下階梯站在李雲杳的麵前,“你彆哭啊,彆人見了,指不定要以為我在欺負你呢!”
“可你就是欺負我了。”李雲杳嗚咽地說,“我讓你等我,你也不等我。”
沈霽沒有怎麼思考就先一步道歉認錯了:“是我錯了,我應該等你的,對不起,你彆哭好不好?”
李雲杳彆過臉去,看起來似乎很是傷心。沈霽的身體比腦子更迅速靈活地將人摟入懷中,安撫道:“雖然有些遲了,但我不是在這兒嗎?彆哭了昂,哭得我都心疼了。”
“你真的知道錯了嗎?”李雲杳的聲音悶悶的。
“真的。”沈霽的態度真誠得就差沒指天發誓了。
“那你發誓,不能再惹我不高興了。”
沈霽不明白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但她莫名其妙地就答應了李雲杳,對著上蒼發了一個誓。等她發完誓,低頭去看李雲杳時,卻發現對方麵容乾淨,完全不像是哭過的樣子。
沈霽:“?!”
李雲杳微笑地看著她:“很好,你已經發過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