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原就近找了家板麵館,帶小宮山和玉藻十字吃了頓飯。
和小宮山那種自來熟、爽朗大方到有點脫線的性格不同,北原自認做事更偏嚴謹,甚至可以說是一板一眼那種古板風格,不是很想太過隨意。
尤其是在東京跟玉藻十字相處過一段時間,他蠻喜歡這個嗚嗚啦啦的小個子的,見本來元氣滿滿的小家夥這會兒如此萎靡,他有心想要快些幫她解決那個心理問題。
“急不得啦,師兄。”
聽北原說出想法後,小宮山眉眼彎彎地擺擺手。
“古久叔特意囑咐過,心理治療一般都需要比較長期的療程,小玉這個情況不算特彆嚴重、特彆麻煩,但保守估計也要一個月左右,所以急是沒有用的。”
北原皺皺眉。
“你搞錯了一件事。”
他直視小宮山的雙眼,“我是不滿你這種態度。”
“PTSD這種情況你應該有了解吧,對於患者來說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你……”
他忽然不打算說下去了。
小宮山似乎天生一副笑臉,也可能是性格開朗的緣故經常笑,總之,她無論笑還是不笑,眉眼都是彎彎的,看上去很是愉悅。
但此刻,那雙新月般彎彎的雙眼裡,悲慟碎了一地。
“我……當然知道她很難過。”
她輕聲道,語氣波瀾不驚,像是沒有一絲感情。
“和小玉一樣,我也是受老頭子照顧才好好長大到現在。”
“我是老頭子的女兒,也是小玉的姐姐。”
“除了小玉的媽媽還有老頭子,我是世界上最了解小玉的人。”
“她很難過這種事……我當然知道。”
“不用任何人說。”
突兀地,她真的笑了起來。
“好啦,師兄你彆自責啦,我知道你是好心。”
“要不是關心小玉,你才不想罵我嘞。”
北原有點尷尬,他的確有點自責,若是給他時間冷靜一下他也能想通,但這麼被當麵戳破心思,該尷尬還是會尷尬的。
“哈……怎麼樣,咱跟你說過了吧,這大叔就是個看上去亂七八糟、老氣橫秋,實際上是個跟老頭子還有你差不多的老好人啦……”
帶著依舊有氣無力的聲音,玉藻十字這會兒勉強笑了一下。
然後就打開了話匣子。
“啊啊啊啊……煩死了啊,怎麼會有皮、皮、皮什麼這種事啊……”
“啊啊啊……怎麼會因為這種倒黴事情一直在輸比賽啊,要是一場也就算了,但咱一口氣輸了5場、5場哎……”
“換做是誰都不好受吧……”
“本來還打算跟大叔還有小栗你們多呆一段時間,找個機會好好聊一聊,說不定那個皮什麼就解決了……”
“明明……明明說好了,要幫老頭子照顧好弟弟妹妹們,但咱現在輸成這個樣子……嗬,還說什麼照顧……”
“真是……羨慕啊,小栗她……真是羨慕她到現在可以一場不輸啊……”
不知何時,她已經沒再看向北原和小宮山。
她昂起了頭,看向了天花板。
嘴巴像是傻笑一樣大張著,露出兩點尖尖的、可愛的小虎牙。
眼睛也是大張著,碧藍色的眸子瞪得大大的,直視著天花板,一眨不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