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柳苗花罵她不識好歹,丁安夏小心地轉移話題“要是暫時沒懷上呢?”
她總要考慮到如果柳苗花的身體還沒調理到位,或者柳明振還不太行的可能。
柳苗花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冷笑一聲“沒懷上?你以為老娘說要把你賣掉是開玩笑?隔壁村有個老瞎子出20塊找媳婦呢,再不濟送你當乞丐婆也是可以的……”
丁安夏懂了,她不能對兩個老登心慈手軟,還得加把勁。
她瞬間表明立場“媽,其實我比你還著急呢。”
小叔子能不能來關係著她的安危呢。
“你放心,我努力。”
努力給你再開點藥。
她這一聲保證抑揚頓挫,鏗鏘有力,擲地有聲,柳苗花臉色好了不少。
丁安夏則畢恭畢敬地拿著褲子退了下去。
一走遠,在柳苗花看不到的地方,丁安夏隨手撿起一根樹枝叉起這惡心的東西,然後才朝河邊走去。
走路的時間她已經將促進排卵的中藥材想了個遍。
赤芍,當歸,旱蓮……
心裡有了譜,洗衣服的地方也到了。
河岸邊到處是洗衣服的小媳婦、老太婆。
區彆在於,小媳婦盆裡的衣服像小山包,老太婆隻洗自己的衣服,還喜歡高談闊論,對著彆人家的是是非非指指點點。
丁安夏插進小媳婦的隊伍裡,開始洗衣服。
她在柳苗花麵前雞賊圓滑,在這卻換了一副模樣。
時常掛起的諂媚笑容一點點褪去,河水映照出她疲憊木然的一麵。
陽光下,波光嶙峋,岸上喧鬨,嬉嬉笑笑,隻有她跟一個局外人似的。
來這塊洗衣服也洗了小半個月了,柳苗花窮講究,非要學城裡人一天洗一次衣服,但受苦受累的都是丁安夏。
短短半個月,搗衣杵怎麼個角度省力,衣服怎麼洗乾淨,她都能總結出一套流程。
柳苗花再也找不到機會挑她洗衣服的刺。
但是這個老太婆不懂適可而止,隻會變本加厲地要她洗更多衣服,洗不怎麼臟的衣服。
所以丁安夏除了在柳苗花麵前能裝個樣子,實則在外麵一天比一天沉默,身邊不乏有以前和丁二丫交好的人想和她交流一下感情,她也愛答不理,逐漸脫離小媳婦的社交圈。
不過也正常,反正她又不是丁二丫,自然不想延續過去的人際關係,畢竟對付柳苗花就耗儘了她所有的精力,其他人就隻能靠邊。
“二丫,二丫!”耳邊傳來一聲嬌俏的聲音。
啊,丁安夏忘了,雖然她沒有維係關係的意思,但是總有人湊到她麵前。
丁安夏抬眼看向遠處跑來的人。
用眼神示意,乾嘛?走開,ok?
“你媽來看你了!”沒讀懂丁安夏眉眼官司的村長女兒柳曉華笑著來到她身邊,仿佛親媽探望是什麼好事。
也許對柳曉華,對大部分人來說確實這樣,但是丁安夏一聽親媽來了,恨不得掏掏耳朵。
你說誰?
吳燕芳?
如果不是洗衣服蹲太久,腳麻,她真的會撒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