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不清楚原來的二丫去哪了,但是魂既然不在這個身體了,她就全當她死了。
柳吉祥一家施加在她身上的痛苦,便用紙錢小小償還一下吧。
柳吉祥撓撓頭“要燒給誰啊?”
丁安夏“二丫。”
“啊?!”柳智才瞪大了眼睛。
丁安夏懶得跟他解釋,轉頭出了房門。
今天不用去鎮裡,她一個人溜達著把整個村子都走遍了。
雖是山清水秀,卻難掩窮鄉僻壤的缺點,未經修繕的道路坑坑窪窪,大多數村民的房子破破爛爛,用石灰紅泥勉強修補。
這真是個落後的時代。
丁安夏看夠了鄉野風光,還是覺得城市的燈紅酒綠適合自己。
沒錯,她就是那麼俗,吃慣了細糠的人真的吃不來粗糧。
不知不覺間她來到了小診所。
可惜柳智才不在,但丁安夏仍有辦法進去。
柳智才總是喜歡把診所的鑰匙藏在門旁邊一個被刨開的小洞裡。
她將鑰匙找出來插進鎖孔。
診所內部依舊是老樣子,有些雜亂。
擺放不整齊的藥材,沒來得及關上的抽屜,還有看診台上亂七八糟擺放著的筆和紙……
丁安夏挽起袖子,將柳智才沒能整理好的草藥分門彆類。
曬好的藥材,捆好。
來不及研磨的藥渣,磨好裝進藥瓶。
然後又理了理藥櫃,打掃屋子,擺放桌子。
最後屋子煥然一新,她才打開柳智才平常用來收錢的盒子。
這盒子被人隨便地放在看診的桌子裡。
可她一抽出來隻看到了成堆的白紙。
很多時候村民們並沒有現錢,甚至故意不給錢,但這些年下來有良心的人還是會寫張借條給他。
所以這盒子裡,錢沒看到多少,借條倒是看到一堆。
丁安夏看著借條,對這村子裡的人有些反感。
她把剛得來的幾十塊錢塞在了借條最
做完這些她才離開診所。
路上她遇到好多剛從地裡回來的村民。
以前丁安夏遇到這些人轉頭就走,這次不會了,她愁眉苦臉地在田埂上遊蕩。
路人看到總會問上一句,或八卦一下。
這時她就會說,柳智才可能要離開楊柳村了。
村民聽到這個本來不甚在意的臉色一下正經起來“為啥!”
柳智才是村裡唯一的赤腳大夫,如果他走了,村裡人要是病了就隻能去醫院,想想大醫院的治療費,一些人就肉痛。
於是就有許多人圍了上來。
丁安夏歎氣“智才叔也不容易,家裡都揭不開鍋了,他說學醫沒有用,打算進城找活乾。”
“怎麼沒用,有用啊,我經常去智才那裡看腿腳!”
“是啊,是啊!他咋的想不開去城裡。”
“不行我找他去,不能讓他走!”
這些人根本就沒有懷疑丁安夏的話,他們也都有聽說她在柳智才那裡學過一段時間,兩個人有一點師徒關係。
她說的話有一定的可信度。
丁安夏攔下了他們,沉痛地搖頭,再次重申柳智才“家裡揭不開鍋”,希望這些人要點臉趕緊聯想到自己頭上的借條。
她都提示到這份上,可這些人依舊無動於衷。
丁安夏翻了個白眼,直言“沒有哪個大夫受得了天天被欠藥錢。”
如此直白,是個人也懂了,一大群人也不是傻子,臉色頓時好看起來。
“又不是不還……”有人嘀咕。
“是啊是啊。”
“我現在就回家拿錢。”
一群人又跑回家去。
見此,丁安夏滿意地離開。
夕陽西下,她吹著口哨回家。
一進門就看見哭哭啼啼的柳吉祥,怒不可遏的柳明振,亂七八糟的客廳……
柳明振正拿著那張紙。
丁安夏哦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