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推了推兒子。
柳吉祥雖然呢喃著疼,但眼皮就跟被粘住似的。
柳明振一把將兒子拉起來,又拍又錘好一會。
可還是沒用。
他肉眼可見變得慌張,雖然他有二胎,但是也不希望大兒子出什麼問題,畢竟二胎是男是女也不好說。
“吉祥彆怕,爸帶你去看大夫。”
他正要將人攔腰抱起,但兒子太大隻,他的腰差點折了。
最後隻能把人背下來,可就是這個動作,他本就不好的腰更雪上加霜。
佝僂著背的他,沒辦法時刻注意腳下的臟東西,一不小心就蹭上了屎尿。
艱難的來到樓梯口,顫顫巍巍地走下樓。
好幾次差點栽下去。
等他好不容易來到平地,一群人毫無預兆地闖了進來。
“我們是計生委的,麻煩你配合一下,請問柳苗花在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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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紅星招待所。
丁安夏來到上海,住在招待所裡狠狠休息了四天。
從前起早貪黑的日子一去不複返,她的夢裡也再沒有柳苗花一家,自由程度像是來到了人間天堂。
她小有錢財,這些天過上了吃了睡,睡了吃的日子。
招待所的環境很好,她選了個單間,一天一塊七,開發票兩塊。
又是一個愜意的傍晚,該吃晚飯了,丁安夏起床梳洗。
她穿著簡約的白色短袖,下.身闊腿喇叭褲,腳踩著一雙白色帆布鞋,活脫脫一個青春靚麗的女大。
而且來上海的第一天她就學著城裡的都市麗人燙了個大波浪,又加了點巧思進去,在發尾處挑染了幾抹靚藍色,行走在陽光下,散發出不一樣的光彩。
丁安夏去吃飯,習慣性把頭發紮成馬尾,調皮的頭發在臉頰兩旁打了個卷。
然後她一蹦一跳地跑向招待所大食堂。
大食堂除了大鍋飯還可以專門點菜,掌勺的聽說還是從國營飯店退休下來老廚師。
丁安夏喜歡這裡的紅燒肉糖醋魚醬肘子驢肉火燒。
她每次吃飯必點一個師傅的招牌菜,今天該吃驢肉火燒了。
曾經柳苗花不讓她吃的,她可以在這裡通通吃回來!
花她的錢,過最好的生活!
丁安夏吐出一口濁氣,渾身輕鬆。
想到當初對那家人產生的歉意,她感覺自己有病。
早點離開,也不用苦兮兮那麼久了。
她離開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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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傅一個驢肉火燒,一碗酸辣蔬菜湯!”
師傅操著一口輕微的河南腔“好嘞!”
大上海就是不一樣,連人才都來自世界各地。
丁安夏這幾天來吃飯的頻率很高,尤其是她頓頓點肉,奢侈花錢,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當然也包括廚師。
這裡的肉菜一塊五到五塊錢不等,蔬菜幾毛錢。
丁安夏每回連吃帶打包都要花上三四塊錢。
這些錢都夠她多住幾晚了。
而且她這人過分有特色,靈秀逼人的五官,就算是殺馬特的造型也不奇怪,反而讓人覺得蓬勃向上。
人群中一眼就能看到她。
“嗨。”
一個穿西裝,腕上戴表的外國男人站在丁安夏對麵的位置,用不太流利的中文“我能坐在這嗎?”
丁安夏抬頭。
金發碧眼的男人,高挑俊秀,深邃的五官配上流暢的臉型,有些像複古的西域人。
好漂亮,丁安夏心說。
她做了個請的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