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承做得太自然,可就因為太自然了才嚇人。
“老板夠照顧我了,就不麻煩您了。”斟酌後她說。
杭承張了張嘴,竟然發現沒有可以挽留的借口。
“你是傻子嗎?”
杭承賭氣般開口,想到這句話可能帶來誤會,他趕緊又補了句,“有便宜不占簡直不像你了。”
說完看丁安夏還是一副著急和他撇清關係的樣子,又就氣得轉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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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安夏9點去領成績單,報考誌願的時間是25~28號,當天下午她就借用教育局的電腦把誌願填報了。
報的是複旦大學臨床藥學,和上輩子的藥膳學有點瓜葛,又有點不太一樣。
看著她報考的領導點點頭,一副欣慰的樣子“學醫好,很不錯,國家醫學就需要你這樣的人才。”
這位領導還告訴她入學之前有一個頒獎儀式,對她這樣的第一名有學費補助,足足有兩萬元,甚至還可以免她五個學期的學費和學雜費。
臨床藥學五年製。
丁安夏這個老baby又要再讀五年書,而五年之後很大可能還要繼續碩博連讀。
想到這些兩萬塊錢的快樂漸漸消散,苦逼讀書人丁女士悄悄落了淚。
領導以為她是開心,感動,他也是個性情中人,於是跟著一起抱頭痛哭。
“不容易呀,讀書人真不容易呀,想當年我……”
這位領導又大肆開講他當年的學習艱苦日程。
其餘小領導像是習慣了,一臉木然的聽著時不時附和幾句。
丁安夏“……”哭不下去了。
一個小時後她終於擺脫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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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跪祠堂的母子得知丁安夏成了上海理科狀元,差點沒氣死。
而丁安華在報紙上看到親姐姐風光地和領導合照,報紙一整個版麵都在記載她的優秀,更是將五百八十三的成績大書特書,正在搬磚的他紅了眼。
磚頭也不搬了,直接撂挑子,跑回家。
繼上次吳燕芳病了,兩個人將丁安夏的近況告訴柳苗花後遲遲等不來他們來上海,自然無法再去鬨丁安夏。
為了能在上海生活下去,為了讓吳燕芳不至於病死,丁安華隻能到處找工作。
他什麼都乾,但什麼都乾不長,混了個餓不死,但也不好活的下場。
如果生活一直這樣,他也許會認命,可偏偏有人過的比他好,甚至比他出色,而這個人曾經是家裡最底層的存在,是給他提鞋都不配的親姐姐。
這樣的反差,讓他心中不平。
吳燕芳病好後依舊在原來的地方洗碗,丁安華衝進飯店,不顧她有多忙,將報紙拿給她看。
他崩潰道“媽,大姐可以上大學了!”
哭的眼淚鼻涕橫流,那種不甘心和壓抑的瘋狂幾乎叫他說不出完整的話。
他嫉妒丁安夏的人生,甚至是痛恨。
“媽,我也想上大學,你讓姐把名額讓給我吧。”
吳燕芳震驚的看著報紙上的內容,她不識字,但是卻認出了女兒,那樣明媚,朝氣富有生機,像是和過去的二丫截然不同。
她喃喃“……這個沒法讓吧,麵都露了,領導也認得,這要是讓了,指不定你得坐牢。”
吳燕芳還有些理智。
丁安華抹了一把臉“那就讓她明年幫我考,行不行?我也要上大學。”
“沒人會發現的,我和她長得都像媽,身高也差不多。”
吳燕芳歎了口氣“可這臭丫頭不認咱……這咋辦。”
是啊咋辦呢。
一個無情無義的女兒,她拋棄了所有血脈能帶給她的羈絆,而他們作為直係親屬,根本沒有能拿捏她的東西。
“誰說沒有!”
丁安華突然大聲起來“她一個連小學都沒讀過的廢物怎麼可能考第一名,說不定是作弊!如果姐不幫我,我們可以舉報她!”
吳燕芳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