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趕緊見過爺!”
“冠軍侯府的侯爺,你們這些個小姑娘們,日後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可不要認錯人了!”
趙嬤嬤在一旁幫襯,
倒也是好心腸。
意思是在說,這幾個小丫鬟不認識賈瑛,所以剛才香菱朝他撲上去,該是不知者~無罪。
趙嬤嬤話裡有話。
畢竟。
賈瑛現在是當朝將軍。
雖然說平日裡對府上下人都很溫善,但是主子和下人之間終究是不能太過逾越。
也是怕賈瑛惹惱了要訓斥這些丫鬟們。
“見過侯爺!”
丫鬟們齊齊躬身施禮。
眼眸中則是帶著些許驚訝和好奇。
都還是第一次見到賈瑛。
估計都沒有想到。
鬨得沸沸揚揚的冠軍侯、當朝大將軍竟然會是一個如此年輕的少年郎,單單看賈瑛這一身打扮,當真是不似尋常印象中五大三粗的武人。
賈瑛微微頷首示意丫鬟們可以起來了。
心情一時大好。
“媽媽,回去後平兒差人送點賞錢還有綾羅綢緞給這些小姑娘們分一分,瞧著這些小丫鬟們倒也親切,該是有趣的人兒。”
賈瑛心中暗道。
這才是丫鬟。
自己府上那幾個乾癟的小丫頭片子,連身體都還沒開始發育。
還是這些鶯鶯燕燕的小娘子們有趣。
單是站在那裡看著她們鬨騰,歡聲笑語聽著便高興。
“謝,謝過侯爺~”
鶯兒等人連連感謝。
也是笑語盈盈。
“你們家主子在不在?這裡有兩支宮裡娘娘賞賜的宮花,稀罕玩意,特地送來給你們家姑娘的。”
趙嬤嬤上前說明來意。
“侯爺裡麵請,我這就去叫人。”香菱紅著臉一路小跑,剛好是趁機逃走了。
生怕再多待一秒。
就尷尬得暈過去了。
雖然說丫鬟之間不像小姐主子們那麼講究避諱男女接觸,但是在整個風氣的影響下,哪怕是尋常主子和丫鬟也不能隨便有身體接觸。
有傷風化。
要是讓薛姨媽看到了,說不定還會被訓斥一頓,有傷風化影響家風。
鶯兒等人將賈瑛請到前麵接客的小廳。
又是端茶送水。
興許是見賈瑛長得年輕又英氣迫人,又或者是剛才出手大方,一拍腦袋就決定賞賜丫鬟們金銀綢緞。
鶯兒等人都是十分熱情。
暗暗賣弄姿色的也有。
畢竟。
薛家府上同樣是陰盛陽衰,薛姨媽、薛寶釵常年當家做主,沒有男主人,唯一的男丁薛蟠卻又長得
滿臉橫肉,整日浪蕩偷雞摸狗,哪裡有點形象。
好不容易見到了賈瑛這般人物。
自然是忍不住偷偷親近。
就像是在皇宮裡。
隻要是個女人都想爬上皇帝的床,那是唯一魚躍龍門、飛上枝頭變鳳凰的機會。
在高門侯府中同樣如此。
主子、下人。
不過是在男主人的一念之間罷了。
一句話就足以讓這些出身貧苦的丫鬟們的人生發翻天覆地的變化。
屏風後麵的小房間裡。
薛寶釵正彎腰透過簾子裡的縫隙偷偷打量。
“小姐,你怎麼在這裡藏著呢?”
“侯爺來了,小姐要不要去待客?”
香菱突然從後麵而來。
嚇得薛寶釵差點發出聲音。
“噓!”
薛寶釵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示意香菱聲音小點不要暴露了她的位置。
隻見賈瑛穿著一身紫色朝服,裡麵是白棉金絲鑲邊的高領內襯,頭戴朝冠,鑲有一顆暗綠色的寶石,腰係綠意環佩。
整體顏色呈黯,但是又有白金綠玉之色點綴。
既有屬於年輕武人的意氣風發,又有當朝侯爺的沉穩,比之當日那一身冷冰冰刺眼的盔甲平添了幾分和煦。
讓人如沐春風,溫暖如玉!
“不行,我出去不就露餡了?”
“千萬彆說我在院裡,就說我去給老太太請安了,快去!”
薛寶釵揮了揮手。
根本就不敢這時候出去。
一個謊言需要用無數個謊言來圓。
香菱則是歪著頭一臉疑惑。
不知道會露餡什麼,隻能是又急急忙忙去喊薛姨媽過來待客。
透過垂簾的縫隙。
薛寶釵悄悄打量,卻見賈瑛和府上的丫鬟們打成一片,尤其是鶯兒時不時“咯咯”笑出聲,又是擦汗又是撩頭發的。
倒茶的時候恨不得要把脖子都埋到賈瑛的麵前了。
“哼!”
“鶯兒這小蹄子平日裡規規矩矩的,看都不讓我那傻哥哥看一眼,卻對賈瑛這般撩首弄姿!”
“還有那個賈瑛,也是見色忘義。”
“這會兒也不打聽香萎的事情了?莫不是早就把我給忘記了。”
薛寶釵看得心中升起一股無名火。
又有些酸溜溜的味道。
隔了半晌。
香菱終於是跟著薛姨媽緊趕慢趕來了小廳,不用問就知道薛蟠又出去聽曲喝酒了,隻能是讓薛姨媽來招待。
“原來是侯爺來了!”
“有失遠迎!”
薛姨媽笑臉相迎,麵相和煦。
雖然薛姨媽也是王家人,但是一家人並不代表就是一條心。
王家有兩位話事人。
一個是王子某一個是王子騰。
王子某便是王熙鳳的父親,繼承了祖上的爵位,又是王家長子兼族長,如今住在金陵老家把持著其父的人脈和資源。
王子騰與王子某明爭暗鬥,關係並不和睦。
有點類似於賈政、賈赦兩人之間的關係。
所以哪怕是一家人。
立場也有區彆。
薛家如今隻能算得上是商人之流,連個當官的都沒有,自然是低人一等。
麵對賈瑛、王熙鳳兩人。
薛姨媽當然是能夠分得清大小王,明麵上更是客客氣氣。
賈瑛今日也是來要人的。
自然不能太過端著。
“本侯早該來拜訪一下的,畢竟都是自家親戚,隻是這恰逢南巡受了點傷,一直閒賦在家中養傷不便行動,所以這才推遲了些日子。”
賈瑛這話半真半假。
薛姨媽也是趕緊順著話往下說“不打緊不打緊!鳳哥早就來問候過來,這裡裡外外的東西物件,鳳哥兒送了不少。”
“侯爺傷勢如何,打不打緊?”
賈瑛微微搖頭示意無礙,又看了眼身後的趙嬤嬤。
後者上前將宮花端了上來。
賈瑛一邊喝茶一邊凝聲道
“前日子在東郊狩獵,宮裡娘娘送來的玩意,乃是娘娘的心意,今兒特地順帶送給薛妹妹。”
“怎麼不見妹妹?說起來我這個當哥哥還沒來問候過,倒是失禮了。”
香菱在一旁急急忙忙道
“小姐不在院裡,去給老太太請安了。”
賈瑛看了眼香菱滿臉通紅的樣子。
心中暗道一撒謊就臉紅,這毛病是和誰學的?
敢情。
薛寶釵是害怕被拆穿,所以壓根就不敢來見他了?
作為一名武人。
眼觀六路耳聽八方。
賈瑛不由得猜測薛寶釵此時肯定是躲在何處偷看,目光朝著周圍一掃,很快就落到了屏風後麵的簾子。
雖然看得不清。
但是直覺告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