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在最前麵的甲士旋即勒緊韁繩,戰馬高高揚起鐵蹄直立而起,威武不凡的草原大馬,極具視覺上的衝擊力。
嘩啦啦~
前方騎兵軍陣突然從中一分為二,手持畫戟斧鉞的精銳騎兵分立兩側,這種沉重華麗的畫戟斧鉞,戰場上很少能夠見到。
隻有在彰顯軍威的時候才能夠見到這些花裡胡哨的東西。
但是效果就是不俗。
一時間淩厲威嚴之氣幾欲衝上雲霄。
方才還人聲鼎沸的城門外。
頓時鴉雀無聲。
無一人敢說話!
“噠噠噠~”
全場肅穆。
隻見一名銀鞍白馬、獅盔蠻帶的武將緩緩而來,頭盔後的流蘇隨風與百花戰袍激蕩翻湧,就像是被一層血紅色的錦衣所包裹。
白紅兩種最為極端的顏色交織彙聚在一起。
好似猩紅血月。
照夜玉獅子本就比普通戰馬要高大健碩,再加上身後無數畫戟斧鉞的映襯,賈瑛就好似是從天上而來的神將一般。
深邃坦然的目光簡單掃視。
直叫人心悅誠服!
不敢抬頭直視!
賈瑛見狀也是暗暗感慨,也不知這賈元春是從哪搞來的這麼一套銀甲,再加上照夜玉獅子的一身雪白,當真是騷包到了極點。
本來賈瑛是想穿軍中的普通玄色盔甲。
這樣能夠顯得他更加沉穩。
如今這般打扮。
反而是有種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儘長安花的感覺。
但是好在身後的禁衛軍賣相嚴肅。
沒有丟失他的英武之氣。
信王殿下元胤主動上前,彎腰作揖道:
“奉命太上皇、陛下旨意,率朝中百官恭迎大將軍凱旋歸來!”
緊接著。
身後的文武百官齊齊俯首作揖:
“吾等恭迎大將軍凱旋歸來!”
兩側的將士們紛紛單膝下跪。
聲勢滔天!
此情此景。
附近的百姓們更是陸續俯首跪倒在地上。
場麵異常壯觀。
賈瑛也是眼神一怔,沒想到皇長孫元胤會出現在這裡。
一時間腦海中湧出無數的念頭!
“殿下無須多禮!”
“本侯奉旨討伐金賊,全憑天子英明神武、三軍將士上下賣命,方能有此功績!”
賈瑛翻身下馬回禮。
同時不忘將功勞推到自己部下以及慶隆帝的身上。
這時候。
雖然皇帝不在場,但是眾人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全都在皇室的監視之下。
元胤訕訕一笑。
也沒想到賈瑛這個膽敢手撕聖旨的武夫,竟然能夠說話間滴水不漏。
更沒有居功自傲。
一時間也讓元胤找不到紕漏。
賈瑛朝身後揮了揮手。
隨行甲士旋旋即將皇台吉的屍首抬出來,一時間引得無數人偷偷暗中打量觀看。
據說。
草原人長得青麵獠牙、好似金剛太歲,更是生吃人肉。
這草原大汗想必更甚。
然而。
當皇台吉的屍首被當眾懸掛在北城門之上的時候。
在場的百姓們這才看清。
原來所謂不可戰勝的草原大汗,也就是一個鼻子兩個眼睛,兩個肩膀上扛著一個腦袋,甚至於身材還沒中原人高大,與常人無異。
就這?
北邊的戍卒還打了幾十年都打不下來?
隻能說是往日裡的邊軍官兵實在是太過無用,否則也不會讓遊牧民族囂張得意。
元胤也是詫異道:
“相傳草原人各個人高馬大虎背熊腰,甚至於能夠以一敵十,今日一見,這草原大汗也就一般無二!”
賈瑛則是點頭解釋道:
“草原人那是遊牧民族,吃喝不比中原人耕種穩定,事實上草原人的身體素質遠不及我大乾將士!”
“草原人風餐露宿,吃了上頓沒下頓,哪裡有我們中原人高大威猛。”
“這皇台吉已然是草原人中的翹楚,尚且如此。”
“很多事情都是以訛傳訛罷了,殿下沒有上過戰場不知道真實情況情有可原,夫戰勇氣也!若是對敵人心存畏懼,便不戰而敗也!”
元胤稚嫩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疑惑。
顯然是半知半解。
很多事情如果親身經曆過,根本就無法想象和理解。
就比如京城的官員和百姓無論如何也想不到。
想象中凶神惡煞的草原人。
竟然還沒有中原人長得魁梧。
當城門校尉將皇台吉的屍首懸掛於城門之上。
在場的百姓無不拍手叫好。
再見賈瑛雄姿英武,將士們高大威猛,一時間百姓稱讚。
“瑛哥兒真乃是神人也!”
“哥哥這半年未見,瞧著好像是消瘦了不少!”
隊伍的後麵。
榮國府的人雖然有心上前,但鑒於有百官在前,隻能是站在後麵默默地張望。
隻見賈瑛在百官麵前侃侃而談。
哪怕是宮裡的夏公公、北靜王水溶、信王元胤也隻能與賈瑛平步而行。
其餘朝中的一品大臣隻能是跟在身後。
賈瑛徑直走來。
賈府的人是又驚又喜,但是又沒人敢出聲,眼睜睜看著賈瑛從眼前路過。
“等等!”
賈瑛突然停下,也是看到了在隊伍最後麵的賈府人。
包括侯府裡的親眷。
尤其是迎春等姊妹站在一起,各個麵若春花,目如點漆,幾日不見,就連年紀最小的妹妹惜春也長高了不少,雖然臉上還掛著嬰兒肥煞是嬌憨。
而李紈、尤氏、王熙鳳等人更是望眼欲穿。
賈瑛想要調轉方向先去同王熙鳳、平兒等人說說話。
夏公公卻是出聲催促道:
“侯爺!”
“陛下還在宮裡候著呢,不如直接前往皇宮德陽殿,今日朝會就等著侯爺了,總不能讓陛下還有諸位大人等急了。”
上百名官員在此等候。
還有皇帝也在殿上候著。
賈瑛著實覺得自己的麵子有點太大了,隻能是回頭看了眼在隊伍最後的人,旋即飛身上馬直奔皇宮而去。
其餘官員也是各自乘車坐轎緊隨其後。
浩浩蕩蕩。
一路上彩蟠飛舞,鞭炮齊鳴。
甚至於連平日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姑娘們都爭相湧向街頭。
茶肆裡的說書先生更是眉飛色舞,說得天花亂墜。
隊伍後麵。
賈府的人站在一起麵麵相覷。
賈惜春樂嗬嗬道:“我剛才瞧著二哥哥好像在看我們了,但是那老不羞的太監卻偏偏不讓二哥哥過來。”
“你個丫頭胡亂說什麼,那是宮裡的大官!”
賈惜春吐了吐舌頭隻覺得無趣。
心中還記恨著剛才的太監。
賈母則是沉聲道:“瑛哥兒現在身份不一樣了,身不由己,咱們還是回去候著吧。”
“想必要不了多久,宮裡就能傳來消息了。”
“或許瑛哥兒今日就能封為國公了!”
眾人這才意識到。
賈瑛如今的身份早已經天差地彆,甚至於能夠堪比賈府祖上的兩位國公爺。
自然不再像是往日那般。
今日眾人隻能是遠遠地看一眼。
早已經說明了賈瑛與如今賈府之間的差距。
他們中間相隔了不到幾十米的距離。
但卻是一生都難以逾越的。
聽著眾人羨慕的話語。
賈寶玉隻覺得手上北靜王相贈的念珠也不香了,一臉不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