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皇城。
慈寧宮!
太皇太後端坐在正位,距離太上皇的位置也不過才十米。
賈瑛單手執劍。
忽然間回頭凝視。
目光如隼!
太皇太後頓時如坐針氈,滿臉的的皺紋猶如溝壑一般,不自覺地顫抖起來。
這場宴會。
早已經超出了眾人的控製。
“嗬嗬~”
賈瑛冷笑一聲,醉醺醺的樣子好像隨時都要發瘋一般。
“好好好!”
“國公爺好劍法!”
“好詞!”
承德帝趕緊尷尬地奉承起來。
誰都沒有想到。
賈瑛竟然能敢把兵器當眾對準太上皇,這種舉動,哪怕是以舞劍來掩飾,那也是謀逆之罪!
可是賈瑛就這樣做了。
甚至於。
眾人都覺得以賈瑛的個性,說不準真的能夠乾出更出格的事情。
承德帝不想冒險。
所以在麵對賈瑛的時候,終於是主動服軟了。
“哈哈~”
賈瑛仰天大笑起來,就像是喝醉了一般徑直倒下。
不多時。
賈瑛的呼嚕聲便接連響起,此起彼伏。
在這種情況下還能睡著。
也不知是真是假。
“國公爺喝醉了,快把國公爺攙扶起來!”
太皇太後趕緊說道。
可是。
在場的宦官、宮女還有舞女全都顫顫巍巍躲在一旁,根本就不敢上前。
甚至於就連賈母等人也是畏如虎狼。
隻因為。
賈瑛哪怕是倒在殿上睡了過去,手中卻還是死死地緊握著湛盧劍,鋒利的劍刃耀射出刺眼的寒光。
誰知道這時候是真睡著了還是假睡著了?
要是貿然靠近。
會不會被一劍砍翻在地?
眾人都覺得脖頸涼颼颼的。
不敢靠近賈瑛。
方才的陣仗,著實是給人留下了嚴重的心理陰影。
“還請太皇太後息怒!”
關鍵時刻。
還是王熙鳳毫不猶豫地站了出來,總算是緩解了大殿上的尷尬。
隻見王熙鳳上前將賈瑛艱難地攙扶起來。
賈瑛還是低著頭雙目緊閉。
哪怕如此。
手中的長劍卻還是死死地攥著。
以至於。
十步之內。
無人敢靠近!
“看來秦國公已經是喝醉了,還是早些退出宮回府上休息吧!”
賈元春也是趕緊找台階。
在這詭異的氛圍下。
賈府人相繼退出正殿,王熙鳳攙扶著賈瑛走在最前麵,後麵則是跟著宮裡的內監。
但是始終隻敢遠遠綴著。
不能靠近。
半晌過後。
隻見大殿裡一片狼藉,太上皇終於是長籲了口氣,不知不覺背後已然被冷汗浸透。
想要起身。
結果雙腿卻是根本就不聽使喚。
“太上皇!”
“這賈瑛如此膽大妄為,就這樣放他走了?”
水溶衝上來一臉憤恨道:“要不要趁賈瑛醉酒的時候派人將他抓起來,現在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一旦賈瑛出宮酒醒了,可就再沒有這麼好的機會了!”
水溶還是不依不饒。
他很清楚。
賈瑛就是個瘋子,甚至於是一個能夠當眾拔劍指著太上皇鼻子的瘋子。
這種人必然是眥眥必報。
做事不計後果。
等到明日酒醒了。
賈瑛回過神來,必然會攜怨報複,等到賈瑛秋後算賬麻煩可就大了!
“夠了!”
太上皇卻是冷哼一聲,臉上的表情好像是瞬間蒼老了許多。
隔了好半晌。
太上皇終於是回過神來,太監攙扶著艱難起身。
“以後無論如何都不要再去惹賈瑛的麻煩了!”
“如今賈瑛執掌京師兵馬,隨時都能調動典衛,這些北伐立功,北軍上下皆是其親信,城中百姓無不對其歌功頌德。”
“今日宮宴沒有得逞,也就作罷!”
“否則以賈瑛現在的聲望真的要是鬨個魚死網破,到時候誰都保不住你們!”
話已至此。
太上皇踉踉蹌蹌離開。
隻留下水溶麵麵相覷。
這話的意思就是。
以後你們再怎麼對賈瑛,又或者是賈瑛再怎麼對你,都不關我的事情了。
反正隻要是關於賈瑛的事情,他都不會再去管!
“該死!”
水溶暗中咬牙啐罵。
禍事已經惹出來,現在卻不管了?
“老糊塗!年紀越大越是怕死,瞻前顧後,難成大事!”
另外一邊。
直到轎子從皇宮裡出來。
賈瑛突然睜開雙眼,嚇得王熙鳳一個激靈,美目亂顫。
“爺沒醉是裝的?”
卻見此時,
賈瑛臉色如常,目如明星,哪裡有半點醉酒的樣子。
再想到剛才大殿上所發生的事情。
也就明白了。
賈瑛則是沉聲道:
“若不是我急中生智假裝醉酒,又如何找台階下?”
“明日這事在宮裡傳開,頂多也就是謠傳我醉酒誤事罷了。”
“如若不然!”
“臣子公然持劍威脅太上皇?”
“這事情要是真的傳出去,皇室威嚴儘損,隻會讓陛下的臉掛不住,民間百姓又會如何想我?”
王熙鳳默然頷首。
“呼呼!”
“剛才真是嚇死我了,我還以為爺真的要一劍殺了那個老東西!”
王熙鳳語氣不忿,隻覺得心有餘悸。
方才殿上的情形。
實在是太過凶險。
若非是王熙鳳平日裡就大大咧咧慣了,見多了世麵,恐怕是嚇得花容失色,早就走不動路了。
更彆提攙著賈瑛出宮了。
當時。
賈瑛手持長劍,要不是有王熙鳳在,恐怕誰也不敢上前。
“我本以為是要入宮謝恩!”
“不曾想竟是鴻門宴!若是知道如此,我便是無論如何也不會來了!”
王熙鳳口中念念有詞。
隔了半晌。
依舊是後怕道:
“我看這國公不當也罷!要不爺辭官跟我回金陵,我們王家在金陵有許多產業,反正一輩子吃喝不愁,又何必非要待在這裡?”
賈瑛則是連連搖頭大笑道:
“區區小風小浪罷了,本將在戰場上所經曆的事情,遠比這危險百倍千倍!”
“書生造反十年不成!”
“幾個窮酸腐儒,看到兵器都發惜的人,還能嚇得到本將不成?”
況且。
如今路已經走到這一步了。
要是這個時候賈瑛選擇遠走金陵隱居,那絕對不現實,隻會把主動權交給對手。
這不符合賈瑛的性格。
他向來是認定我命由我不由天的!
怎麼能夠把主動權交給對手?
“無妨!”
賈瑛又是突然笑道:“夫人現在也是看清了這些人的嘴臉,日後千萬不要再與王子騰、王夫人有任何瓜葛!”
“還有那個北靜王水溶,也是個笑裡藏刀的狡詐小人!”
“這件事絕不能就這樣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