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城往西方向。
河東銳士大營。
“報!!!”
“京城叛軍朝洛陽而去,秦國公賈瑛率騎兵勤王救駕!”
“兩軍正在洛陽城外-激戰!”
前軍校尉單膝跪倒在地。
同時大聲說出前方戰場的-戰況。
上座。
白發蒼蒼的老王爺穆蒔,目光驟然一緊。
略顯渾濁的雙目卻是沒有絲毫遲鈍。
反而是有了幾絲淩厲。
“賈瑛從江南而來,不曾想竟然速度如此之快?”
“不過這賈瑛麾下日夜趕路想必戰鬥力有限!”
“前方戰況如何?”
穆蒔捋了捋自己的胡須。
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帳中。
穆蒔的嫡長子穆莊騰地一聲站起來,急聲道:
“父王!”
“此時兩方混戰,正是我軍趁機入主洛陽的好時機!”
“隻要能夠搶先入宮!”
“我等便是大功一件!”
穆莊此時比任何人都想要打進洛陽城,作為太上皇以及元胤的支持者。
東安王府這些年一直低調行事。
穆莊身為東安王府世子,卻根本就沒有獲得戰功的機會,同時這也是慶隆帝故意不給他機會。
一旦穆蒔離世。
沒有戰功的穆莊隻能是降級襲爵。
郡王之下襲爵。
隻能是輔國公!
相當於。
穆莊哪怕是襲承了勳爵,最高也就是公爵罷了,不再是郡王!
所以此次兵變。
向來安分守己的東安王府,隻是稍稍被勸說,便直接起兵衝向洛陽。
目的就是為了能夠給穆莊博得一個襲承王爵的機會。
昔日四王八公。
隻剩下北靜王因為有皇室血脈,所以還能襲承王爵。
東安郡王穆蒔雖然不在昔日四王八公的行列之中,但是穆蒔與賈府關係素來親密又是同鄉。(四王八公中的東平郡王與東安郡王穆蒔不是同一個人)
眼看著王爵不保。
向來低調精神的東安王府,這一次也是傾巢而出。
就在父子二人商討之際。
營外斥候再次疾馳而來。
“報!!!”
“秦國公主動發起進攻,京城方向的叛軍一觸即潰,不敵燕雲鐵騎!”
“報!!!”
“威鎮將軍陳瑞文派信使前來求援!”
“請求王爺出兵馳援!”
還在討論如何獲得戰功襲承王爵的父子二人。
幾乎是同時麵露駭色。
站了起來!
滿臉都是難以置信的表情。
“不可能!”
“這賈瑛千裡行軍,如何還有戰鬥力?”
“難道這燕雲鐵騎當真是如傳說中的一樣,都是鋼鐵之軀不成?”
穆莊直呼不可能。
東安王穆蒔則是突然握住劍柄,低聲道:
“榮國公生了個好玄孫啊!”
“可惜老鴇窩裡出龍種,這等人中龍鳳竟然不是賈府的長房長孫!”
穆蒔接連感慨。
隻覺得自己的同鄉後人們實在是愚蠢至極。
這麼好的天之驕子!
本該是讓賈府飛上枝頭的人中龍鳳。
“父王,現在該怎麼辦?”
穆莊一臉急切地看向自己父王。
他做夢都想要襲承王爵。
而不是一個區區輔國公!
穆蒔的臉上滿是溝壑,全都是歲月的痕跡很快就拍桌決定道:
“立即召集兵馬前往洛陽南門!”
“我軍以逸待勞,又兼坐山觀虎鬥的優勢,正是坐收漁翁之利的機會!”
“速速點齊兵馬!”
“東安王府沉寂太久了,以至於朝中很多人都忘記了河東銳士的威名!”
穆莊聞言頓時興奮不已。
“兒臣遵命行事!”
洛陽南門!
城牆之上。
隨慶隆帝逃出京城的龍子龍孫還有親信官員,此時全都在親眼目睹城外的一麵倒屠殺。
本以為是一場酣暢淋漓的惡戰。
結果沒有想到。
看似威武的京城叛軍雖然裝備精良,但是很快就狼奔豕突四散而逃。
“好!!!”
“果然是朕的肱骨大將,大將軍所向披靡!”
“區區叛軍簡直就是手到擒來!!”
“告訴大將軍,不要放走了馮桀那個老匹夫!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慶隆帝站在城樓上大聲叫喊。
隻覺得十分解氣。
自己身為皇帝、一朝天子,竟然會被馮桀威脅賜毒酒殺死自己的皇貴妃。
這種恥辱。
無異於是將慶隆帝的臉摔在地上踐踏。
如今馮桀等人倉皇而逃、狼狽不堪。
如何不叫慶隆帝拍手叫好?
“打開城門,準備迎接朕的大將軍!!”慶隆帝大手一揮,又恢複了揮斥方遒的王者霸氣。
然而。
這時候忠順王忍不住上前提醒道:
“陛下萬萬不可在這個時候打開城門!”
“東安王府的大軍正在城外虎視眈眈,要是這個時候東安王府趁機在背後偷襲,恐怕勝負難料!”
果不其然。
就在忠順親王的話剛剛落下。
西邊的天際線下。
忽然響起一陣低沉的號角聲。
“嗚嗚嗚——嗚!”
三長一短的特殊牛角號聲。
一石驚起千層浪!
戰場瞬息萬變。
牽一發而動全身。
更何況是突然出現的河東銳士主力軍?
此時。
太陽已經接近地平線。
襯得整個西方向的暮色像是殷紅的血漬一樣。
當真是血染長空。
一般無二!
轟隆隆~
河東銳士常年與羌人異族作戰,士卒皆是人高馬大、弓馬嫻熟,同時座下戰馬都是從河套平原而來的,是標準的草原大馬,甚至於能夠與遼東的北地大馬不分伯仲。
將近三萬名步騎在暮色的掩護下滾滾而來。
直接讓慶隆帝臉上的笑意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