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都洛陽。
皇宮!
沉香殿外。
隻見一隊宦官宮女簇擁著身披寬大袍服的賈元春而來。
在看到賈元春之後。
所有宮女、太監都下意識地要彎腰行禮。
負責守在外麵的夏守忠更是驚得冷汗直冒。
“恭迎娘娘~”
“大將軍正在休息,陛下囑咐在大將軍睡醒之前,誰也不能打擾!”
夏守忠聲音顫抖。
隻覺得自己簡直就是倒了八輩子血黴。
偏偏這所有的事情都讓自己給撞上了。
“本宮也不行?”
賈元春麵色冷峻,一雙杏目狠狠地盯著夏守忠,隻是繼續說道:
“本宮來探望自己的族弟,有何不可?”
“難道怕陛下降罪於你!”
“就不怕本宮治罪?要是讓大將軍知道你給本宮端來的酒水中放了毒藥,你是不是有八個腦袋都不夠砍的?”
“本宮的族弟,乃當朝大將軍、秦國公,你能得罪得起嗎?”
夏守忠連忙退到一旁。
“娘娘這是哪裡的話!”
“誰不知曉娘娘的親兄弟乃是大乾朝第一武將,更是陛下親封的國公爺!”
“娘娘隻管請便!”
夏守忠眼神—怔。
不知道為何向來待人和善,從不仗勢欺人的賈元春,怎麼就像是換了個人似的。
這一次。
竟然如此有底氣。
方才堅決的態度。
差點讓夏守忠以為是換了個人。
“哼!”
賈元春冷冷地哼了一聲。
可以說。
經過禦賜毒酒的事件後。
賈元春的態度和想法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和她往日隻知道逆來順受的個性大有不同。
來到寢宮內。
賈元春掀開帷幔珠簾,終於是看到了靜靜躺在軟榻上的賈瑛。
滿臉的疲倦和不堪。
一張清雋的臉龐。
由於常年在戰場廝殺的原因,竟然多了一些憔悴。
或許是連日趕路的原因。
微微泛青的胡茬映入眼簾。
左顎下方還有一道已經結痂的傷痕。
賈元春花霞動容。
手指不由自主地伸向傷疤。
腦海中不由得出現了那日在皇宮中,賈瑛醉酒揮劍的場景,隱藏在盔甲下的血肉之軀,早已經是布滿了縱橫交錯的傷疤。
“縱使你是天下第一,也會受傷嗎?”
賈元春的芳心中湧出難以言喻的情緒。
賈府的人都隻是想要利用她來攀龍附鳳。
甚至於連親生父母也不過如此。
親情淡如水!
皇帝也隻是想要利用她來拉攏賈府,完全就是政治的籌碼。
在關鍵時刻。
一杯毒酒就能夠結束那名存實亡的關係。
可是。
這個和自己幾乎是毫無瓜葛的人。
竟然能夠三番五次出現在她最危難的時刻。
“這一路很辛苦吧?”
賈元春自言自語。
心中湧出了一些近乎瘋狂而又可怕的念頭。
如果大乾朝的皇帝不是旁人。
而是賈瑛那該多好?
一些念頭一旦產生無論實際與否,都會在心底的最深處埋下一顆種子,隻待機會成熟便會生根發芽!
直至長成參天大樹。
就在賈元春的手掌觸碰到那塊結痂的時候。
賈瑛在夢中似睡非睡、似醒非醒來。
一把攥住了賈元春的柔夷。
按理來說。
兩人都是姐弟關係。
也都過了男女見麵就會麵紅耳赤的年紀。
但就是這麼一個動作。
賈元春直接愣在原地,隻覺得有一股酥麻嬌羞之意湧上心頭。
是的。
她能夠清晰地感受到賈瑛手掌的溫度、粗糙還有力量。
麵相俊秀的賈瑛。
手掌卻是布滿了繭子。
一時間令賈元春不由得心疼到近乎無法呼吸。
賈元春試著要抽回手臂。
然而。
那隻大手就像是鐵箍一樣死死地緊箍著。
睡夢中的賈瑛。
好像是在說夢話一般。
呢喃自語。
“不要走!”
“誰敢讓你走,我就殺了誰!”
“誰都不能讓你走!!”
賈元春不明所以。
但是見賈瑛雙目緊閉,似乎隻是在說夢話,心裡麵五味雜陳。
既希望這句話是賈瑛的真心話。
但是又害怕這句話是出自賈瑛之口。
賈元春試著掙紮了幾下。
結果還是紋絲不動。
“唉~”
賈元春輕歎了一聲,隻能是強行安慰自己道:
“我與賈瑛乃是姐弟!血濃於水!”
“姐姐照顧弟弟理所當然的事情!”
“不會有什麼其他的想法!”
這句話就是現實。
瞬間將賈元春從無儘的幻想中給拽了回來。
時至次日天明。
東方欲曉。